“停一下。”
元朗老铺的霓虹灯牌在暮色里初亮。
他推开车门走进甜香氤氲的店铺，玻璃柜台后，做糕的阿婆推了推老花镜：“后生仔，又系买俾太太？”
“嗯。”他盯着蒸笼里冒着热气的红豆糕，蒸汽模糊了镜片，“要最甜那笼。”
陈皮红豆糕、糯米糍、芝麻卷...纸盒堆满后座时，阿霆低声提醒：“盛哥，三叔公那边的人去了浅水湾。”
赵聿盛正用湿巾擦拭指尖沾到的糖粉，闻言动作一顿。
糖粉在掌心融成黏腻的甜，他忽然想起祠堂青石板上的血，也是这般温热黏腻。
“让阿忠带人去。”他关上车门，将血腥隔绝在外，“今晚我不想见血。”
车队重新汇入车流时，他打开装红豆糕的纸盒。
糯米糍莹白如珍珠，他拿起一块，对着夕阳端详。
三十岁的人生里，他握过枪、握过刀、握过无数人的生死契，却是第一次如此专注地握着一块甜点。
太平山顶的灯火渐次亮起。
他推开家门时，管家正要通报，被他抬手制止。
快步走上旋转楼梯，地毯吞没了所有声响，像猎豹逼近猎物。
工作室门虚掩着，漏出暖黄的光。
她从建筑模型后抬头，鼻尖的泡沫胶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回来这么早？”
赵聿盛没说话。
他反手关上门，将纸盒放在满桌图纸上，然后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深呼吸时胸腔起伏，震得她脊椎发麻。
“买了红豆糕。”
他拆开纸盒，捏起一块还温热的糕点喂到她唇边，“你喜欢的陈皮味”
苏星韫笑着偏头躲开：“我食过下午茶啦。”
他固执地将糕点抵住她下唇，红豆沙的甜味从缝隙渗出，在她唇上抹开嫣红。
“多吃点，”低言混着热气喷在她耳廓，“今晚要辛苦你。”
暗示如羽毛搔过心尖。
她耳根泛红，就着他的手咬下一小口。
红豆沙的甜腻在口腔化开，陈皮的回甘缠绕舌尖。他盯着她咀嚼时鼓起的脸颊，喉结滚动。
“可以了嘛？赵生。”她咽下最后一口，故意用舌尖舔过唇角糖渍。
动作像点燃引信。
吻落下，齿间都是红豆沙的甜与陈皮的苦。尝到她刚喝的玫瑰花茶香。
戒不掉了，怎么办？
苏星韫跪坐在他膝上，指尖解开他衬衫第一颗纽扣：没叫你戒
纽扣一颗颗崩开，露出心口纵横的伤疤。
尝到微咸的汗意。
手掌托住按向自己
“去床上...”
不，他抱着她起身，却走向落地窗边的贵妃榻。
夕阳正沉入维多利亚港，余晖映替。
晚风拂过真丝睡裙，被推到腰间
他跪在榻前，一路向上
她抓紧榻边垂落的流苏。
“阿盛...”
他抬眼看她，眸色在暮光里深如永夜。
“叫老公。”命令裹着情欲的砂砾。
窗外有渡轮鸣笛
啜泣着搂住他：“老公......”
夕阳完全沉没的瞬间
…………
托起她汗湿的脸，指向窗外璀璨的维港夜景，“呢度同你，都系我嘅。”（这里和你，都是我的）
他彻底失控……将她翻过去按在玻璃窗上
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在泪眼里碎成星海，她看见玻璃倒影里自己迷乱的脸，和他紧绷的下颌线。
听见他用粤语在耳边呢喃：“我爱你...爱到惊...”
夜色完全笼罩山顶时
图纸散落周身，像婚礼撒落的纸屑。
赵聿盛平躺，手还紧紧搂着她的腰。月光漫进来，照亮他胸膛留下的抓痕。
“祠堂的事...”她忽然轻声问，“解决了？”
他沉默良久，“三叔公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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