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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韫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可那些声音无孔不入。

防弹背心沉重的质地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恐惧味道。

她真的开始数数。

“一、二、三……”

每数一声,心跳就漏掉一拍。

数数声与外面残酷的交火声重叠,在她脑海里交织成一幅幅血腥的画面。她仿佛能听见,他如何用低沉而温柔的粤语,下达着一条条冷酷无情的杀戮

当一声格外沉重的落水声传来,紧接着,枪声骤然停歇。

只剩下海浪拍打船体的单调声响,摇晃着这艘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游艇,像一个疲惫的母亲,摇晃着血腥的摇篮。

令人窒息的寂静。

苏星韫停止了数数,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这才是他的世界。

不是维港璀璨的夜景,不是山顶静谧的别墅,不是游艇上温柔的阳光与亲吻。

是真枪实弹,是你死我活,是瞬息万变的生死一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舱门突然被从外面猛地撞开。

苏星韫惊恐地抬头。

赵聿盛逆着舱外渗入灰白的天光,站在门口。他身上的浅灰色休闲衫沾染了大片大片暗红色粘稠的痕迹,额角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正缓缓渗出血丝。眼神却亮得骇人,像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兽,带着未褪的凶戾。

“别看。”他快步冲过来,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的视线,温热而带着咸腥气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睛。

惊鸿一瞥,她还是看见了,舷窗外海面上,那逐渐扩散开来刺目的猩红。

“结……结束了?”她在他掌心下颤抖着问,声音细弱得像濒死的幼鸟。

“嗯。”他应了一声,单膝跪在她面前,仔细地检查她是否受伤。

当他看到她颤抖的手腕上,被不知何时飞溅的碎玻璃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时,眼神骤然变得可怕,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冰点。

“我没事……”她想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

他沉默地取来医药箱,动作轻柔地为她消毒,包扎。

棉签触及伤口的瞬间,她疼得轻轻吸气。

他的动作立刻放得更轻,低头,对着那小小的伤口,轻地吹了吹气。

“疼就咬我。”他把自己的手臂递到她唇边,眼神里满是压抑的自责和一种近乎暴戾的心疼。

苏星韫摇摇头,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他沾血的手背上。

“你受伤了……”她的目光落在他额角的伤口,落在他血迹斑斑的衣衫下可能隐藏的更多伤势上。

这个认知,比刚才直面枪林弹雨更让她恐惧,更让她心脏抽痛。

“小伤。”他轻描淡写,用指腹笨拙而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吓到你了,是不是?”声音里是她从未听过的懊悔,“不该带你来这里的……是我的错。”

苏星韫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防弹背心坚硬的触感硌得她生疼,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冲入鼻腔,可她就是不放手,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在这片吞噬一切的血色海洋里。

一个充满了凝重的拥抱里,她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触摸到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道深渊——她是活在阳光下的白纸,而他,是游走在黑暗与血腥为伴的夜之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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