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怕他还手，我陪你一起去，帮你摁着他点儿。”
“宝贝儿，咱俩要是把盛少揍一顿，估计不用等半小时，就得被抓去判……”
江嫣胡扯到一半，笑着抬头，却发现程曜眼神微微变了一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
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剩下的俏皮话都钻回了嗓子眼里。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
……乱叫什么呢？
她工作生活里，来往的大多是年轻女孩和gay，大家互相叫一点宝贝啊亲爱的啊，都已经习惯了！有时候真的意识不到这不太对劲。
而且，她叫得这么丝滑……可见这绝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叫程曜。
在过去的很多个时刻，她肯定也随口有过这样的称呼。
“宝贝儿，帮姐姐倒杯水过来。”
“宝贝儿，明天有个服装的拍摄，缺男模，你没课的话过去帮姐姐顶一下呗，就一上午。”
……
江嫣的脸瞬间红温了，像是一次性把过去漏掉的无数次都补回来一样，红得底妆都遮不住脸上的温度。
所以……她是不是还说过其他更没分寸的话？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江嫣的大脑开始疯狂回忆，但却一件事也想不起来。
但她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程曜这棵小树苗长歪了，是否也是她无意识间接导致的?
程曜看出了江嫣的窘迫，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伸手拔了车钥匙，开口道：“走吧，等一……”
江嫣没听他说完，逃也似的开门下了车，往外走了两步，狠狠呼吸了一下外面凛冽的夜风，烧得发烫的脸颊冷却下去一点，她打了一个寒颤。
一件针织的羊毛大衣被披在她身上，江嫣抬头往后看了一眼，程曜随口道：“晚上有点冷。”
所以他就顺带拿了件大衣出来。
程曜拎着她的包往前走，江嫣站在原地，她摸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她居然穿着一双拖鞋，跟她自己车里的是一样的款式。
她不喜欢穿高跟鞋，太累了，基本上进了车就换拖鞋。
……是什么时候换的，在车里跟程曜说话的时候吗?
江嫣怀疑自己今晚确实有点喝多了，已经有点断片儿了。
江嫣看着程曜高大的背影，他今晚穿的是件短夹克，更显得肩宽腿长，他走了几步，发现江嫣没跟上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停下来站在路灯边，头微微偏了一下，示意她跟上。
晚风吹过他头顶的碎发，程曜立体的侧脸上表情很模糊，江嫣闻到了一股凛冽的，雪松和檀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是这件外套散发出来的。
这是她的外套，大概是在他车里放久了。
她的生活中好像有很多很多程曜。
她穿着他带过来的拖鞋，披着大衣，手腕上戴着手链，屋里他煮了汤。
江嫣忽然有些局促，她快走跟上了几步，程曜有点低沉的声音传来，和空气一样凛冽清爽。
“不舒服吗？喝醉了？”
他可能有点想伸手摸一下她的额头，塞在口袋里的手稍微抽出来半寸，又送了回去。
他开口道：“快点回去吧，我煮点醒酒的东西给你。”
江嫣小声道：“……对不起哦。”
“……什么？”
“……忘记跟你说晚上的饭局了。”
害他白做了那么多菜。
程曜笑了一下：“明天热一下也可以吃啊，对了，我……最近有个短期实习，公司离家有点远，晚上就先回宿舍住了，你自己反锁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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