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动作，一边开口：“你现在的收入，已经是善良模式走到顶峰的状态。
这个游戏，如果你想继续玩下去……接下来，你看到的，几乎就没有好人了，听到的，也不会有几句真话了。两千万以上，就是混沌邪恶模式。”
江嫣有些发怔，脑子里全是今晚饭局上的事情。
老实讲，她是个精神上不太受力的人。
人在江湖飘，注意力要集中在怎么达成目标上，而不是别人怎么看待她上。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关思嘉的话稍微刺痛了一下。
她记得盛时勋没开口之前，周围的人看她的那些眼神。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看到过那样的眼神了，那种略带轻蔑的，了然于心的眼神。
在那些身家比她高，也不认识她的人眼里，她大概就是个被叫过来陪大客户的高级外围女。
她像是突然进入了一个自己本没有资格进入的局中，那些赤裸的恶意向她重新亮出的獠牙，她好像忽然又回到了二十岁，那时候她几乎是一无所有。
江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程曜喉结滚了滚，眼皮在阴影中跳了一下。
“……姐姐，你要是不想做，就不要做了，你等等我，我来做。”程曜低声开口。
江嫣抿了抿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抱着手臂，盯着车窗外之外。
“老何，你怎么什么人都介绍给时勋哥？”
“……这些小网红小名媛，在我们的圈子里，不过是盘上不得台面的配菜而已。”
江嫣侧头看向程曜，开口道：“你打算给我这场游戏的启动资金？你……这么相信我？万一全部输光怎么办？”
程曜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很诡异的状态，他一边跟她聊着一个算得上严肃且残酷的话题，一边不受控制地被她裹着丝袜的的腿无限吸引。
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清楚地意识到，江嫣三个月前在浴室门口骂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就是神经病，就是混蛋。
她今晚有些受委屈了，她现在累，他心疼，他恨不得现在立刻把所有稍微看轻她半眼的人都弄死。
但这也不妨碍他沉浸在这个封闭又暧昧的空间里，继续没有底线地意淫下去。
程曜语气仍然平淡而冷静道：“对你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输赢，不管你输多少次都无所谓，只要你想继续玩下去，我会给你托底。你最大的问题，是良心上是否能过得去，这是我没办法帮你改变的。”
他低头，修长的大手握着她的脚腕，把那只拖鞋给她穿上去。
江嫣挑挑眉，一副有些刮目相看的样子，忽然道：“程程，我怎么觉得……我有点不认识你了。”
今晚他们在车中所谈论的一切，还有那突如其来的三千万，像是程曜给她递出了他藏匿已久的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打开了一个隐藏版的他，让她隐约窥见了其中的端倪。
那道门前的程曜是个温和阳光又特别体贴的程曜，但门后，似乎潜藏着一场无边黑暗之中的暴风雪。
她闻到了寒冷的气息，却看不清那片黑暗中到底有什么。
程曜看着她：“……你受了别人的委屈，口头上安慰是没用的。总得在实际上让你有点底气，下次再遇到让你不爽的人，没必要忍着不发作，想怼就怼，把人揍了也没事儿，你有我呢。”
江嫣被他逗笑了：“我有那么厉害吗，我还能揍盛时勋一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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