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委屈的点，是他没有告诉她。
在江嫣心里，他什么事儿都得告诉她。
程曜喉结滚了滚，他嗓子不知道怎么有些喑哑了，低声道：“……姐姐，证券市场的很多实际操作都有点钻规则空子的嫌疑，就算擦了点边，也不算是很严重的事情，很多台面上的人也这样做，我确实有点不敢跟你说，怕你知道了担心我。”
江嫣低着头：“……哦。”
程曜轻声道：“对不起，以后……我做什么都会先告诉你的。”
他语气很轻，声音很低，完全到了哄人的地步。
狭窄的车内空间里，程曜探过半个身子，属于男人的气息和压迫感无声无息地将江嫣前方的光挡住几分。
江嫣却已经无心关心这些暧昧的细节，两千万这个数字仍然在她脑子里回荡。
……那是好大一笔钱啊！
然而程曜此刻却心猿意马，他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
江嫣将那双红底高跟鞋脱了一半——她脚腕纤细修长，穿了丝袜的足尖挑着一点摇摇欲坠的鞋尖，足弓的弧度性感得惊人。
他忽然冷不丁地想，这双鞋踩在其他地方，会是什么样的触感？和他想得一样么？
恶劣又下流的想法钻入他的脑子，程曜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那一抹红色漆皮底移开，转向后排的车座。
他转过头去，从车后座够出一个大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布袋——硬底的一次性拖鞋，他在车里囤了一整盒，都是江嫣的码数。
他把拖鞋塞给她。
江嫣拿着布袋，连换都忘了，仍然沉浸在两千万之中，她开口道：“……你想让我拿这个钱，去收购关思嘉的项目？”
她略带迟疑地开口：“可是……我这样，岂不是把江市其他跟她合作的公司也给收割了一波？”
程曜问：“难道，你现在准备去提醒每一个准备跟嘉丽传媒合作的公司，让她们别跟她签约，以后会暴雷？”
江嫣被噎了一下。
“就算你去说，他们也不会信的，还会觉得你别有用心，没准还会被关家捂嘴，打击报复，这太不划算了。”程曜开口：“你只是静观其变，然后顺势而为而已。”
话虽如此，江嫣还是隐约觉得这么干有点不道德。
更何况，江市这些影视公司的老板，有许多她都认识， 还有两三个关系很要好，其余虽然都是点头之交，但她还真没想过通过这种方式……
“你说，江市这些模特公司的老板，主理人，几乎跟你都有点交情吧？”程曜开口：“关思嘉拿钱封杀你的时候，他们不是也直接听话，一起孤立你么？你那时候紧急找模特，挨个打电话，有谁敢帮你？原本谈好的合作，不是也该撤就撤了？”
江嫣闻言，讪讪地点点头，
连她一直很信任很感激的前老板陈姐，那个时候，都明哲保身，没敢帮她。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商场，无可指摘。
程曜看着她发呆，不动声色地把拖鞋从她手里拿过来，一边解开布袋子，一边道：“姐姐，你说得很对，赚钱越快的行业，钱的来路越容易不干净。但不干净与不干净之间，也有区别，像这样利用信息差获利，根本算不得什么不干净的手段。”
他一边流畅地说着话，一边微微倾身，越过中间的控制台，伸手捞起她的脚腕，然后动作极其自然地将她的高跟鞋系带彻底解下来。
她今天穿的这双有点复杂，系带扣有两条，一条扣在脚腕，一条扣在脚背，江嫣只自己解了那条脚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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