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着的张氏热情地拉着池观绫上前，池观绫走到老夫人面前，往碗中加了一勺花蜜，还未来得及退下，老夫人却叫她别动。
因为离得近的缘故，老夫人显然闻见池观绫身上用的香了，她脸上笑意如烟雾般淡去，道道沟壑的褶子垂下，不笑时，竟有几分严肃。
隔壁闲谈的夫人和姑娘们都安静下来，往池观绫这头看，池元茗更是皱起眉，眸中满是紧张。
这池观绫，又是怎么惹到老夫人了？简直是个祸害！
“你身上戴的是什么香？味道有些怪了，观绫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能用这么普通的香料呢？”
老夫人佯装生气地点点池观绫的衣裳，将她身上的香囊解下来，对一旁的嬷嬷道：
“快，去取些香包来，给姑娘戴上……还是多拿些，给在座的姑娘们都分一个。”
一旁坐着的贺之玉许是见池观绫紧张，拉过池观绫说：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用木香太沉闷了，你用乳香、花香，都很好。老夫人喜欢以花果汁水入香，一会儿你用了看好不好。”
言罢，有嬷嬷带了两个侍女回来，两个侍女手中各执一托盘，托盘上放置着香包、香盒，以及琉璃瓶装着的香露。
隔着大老远，池观绫便能闻见一股浓烈的花粉香气。
侍女将托盘递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伸出手，在上头徘徊之后，取下一个玫瑰香囊，亲自帮池观绫戴好。
她又取来一瓶玫瑰香露，往池观绫的手腕处抹了点，霎时，一股浓烈的花香气息萦绕在池观绫全身。
“你样貌侬丽，最适合这种玫瑰香了……嗯，这样才好。”
池观绫和和顺顺的，将手抬到鼻尖一闻，又低头拿起腰间那做工精致的香囊仔细端详，笑盈盈道：
“多谢老夫人赏赐，今日一闻此香，观绫才知道什么是真正懂香之人，观绫受教了。”
然而池观绫心中却疑惑，
不是，这样真好闻吗？难道这东京城时兴的东西都这般奇特吗？
香是香，只是也太香了些，气味甚重，就好像打翻在身上似的……
池观绫暗自思索，余光看见角落里一桌人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夫人满意得不得了，终于肯放池观绫回去。
几乎是池观绫刚一离开，一旁急不可耐又欲言又止的池元茗便走上前去，显然有话要对老夫人说。
见她如此急不可耐，池观绫的心便安定下来，这位姐姐还真是不叫她失望。
她一回到座位，身边的许锦筱便侧过身，暗自坐得离池观绫远了些。
方才她就瞧见这几人躲在这里笑，果然，她的鼻子还没出问题。
贺云珂倒是好心，她用帕子捂着口鼻，小声说：
“一会儿出去以后你赶紧摘了吧，好在现下是寒冬，否则我都怕你一出门就被大马蜂蛰死！”
池观绫默默解了香囊，拿在手心端详：
“威力可真大……早知道今日就听你的，回去换了香囊再来赴宴了。”
“现在你明白为何我会白日里会提起此事了吧？不过你倒是不用在乎我祖母，她对每个人都是这么一套说辞，你是新来的，又刚好戴了她不喜欢的香囊，她势必会注意到了。”
“不过看来你姐姐可要忙了。”
贺云珂若有所思地道。
闻言，池观绫顺着贺云珂的目光看向主桌，只见池元茗正站在老夫人跟前，满脸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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