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宴又和陆医生低语了几句，便朝孟安意走来。走廊的灯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
是要兴师问罪了吗？
"能聊聊吗？"他问。
洛溪霖和何易潇几乎是同时挡在了孟安意面前。谁不知道沈华妍对苏嘉宴意味着什么？前段时间为了她被调查的事几乎把整个华尔街闹了个翻天，现在……
孟安意望着那双她曾偷偷描摹过无数次的眼睛，此刻却像看着深不见底的寒潭，后背突然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苏嘉宴淡淡地扫了洛溪霖和何易潇一眼，那眼神凉得人脊背发麻。洛溪霖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何易潇的喉结重重滚动。
最终，两人都不情不愿地让开了一步。
——
看着苏嘉宴带孟安意走远，何易潇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准备点后手？比如报警？或者雇个保镖？"
“或者，"洛溪霖快速翻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焦躁地滑动，"先查查最近的航班？"
“防狼喷雾要不要也备上？还有电击棒、还有辣椒水。”何易潇咬牙切齿地掰着手指数，”万一那家伙……"
何易辰按了按太阳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如我直接帮二位联系康银HR？”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扣，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听说他们现在正缺两个敢和苏嘉宴叫板的战略顾问。"
何易潇："......"
洛溪霖："......"
孟安意跟在苏嘉宴身后，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应该告诉他的。
她应该在那家日料店就立刻打电话，告诉他沈华妍的位置，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守着那个该死的约定，眼睁睁看着沈华妍喝下那杯酒，回去后又一句话不说。
他恨她吗？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剐过神经。
康银不过让沈华妍被调查，他就敢让整个华尔街都记住WK的立场。而现在，沈华妍躺在急诊室里，生死未卜。
就因为她愚蠢的沉默。
苏嘉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的眼神太深，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之下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那一瞬间，她几乎窒息。
“陆医生的办公室。"他开口，"有些事需要和你确认。"
她僵硬地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推开门，示意她先进去。
——
陆欷越的办公室比想象中要简洁，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孟安意紧张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孟小姐。"陆欷越推了推眼镜，"你遇到Vivian时是几点？"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她声音发紧，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看见她的时候，她一共喝了多少酒？"
“一杯清酒，但她之后又喝了多少我不知道…"
陆欷越的笔尖在病历本上停顿了一下："她当时的情绪怎么样？"
孟安意眼前突然闪过日料店里沈华妍望向WK大厦的眼神，那种近乎诀别的平静让她的喉咙更痛了："她...很平静。"
钢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戛然而止。
陆欷越转向苏嘉宴，声音压得很低：“她比八年前那次更坚决。"病历本在他的指尖轻轻合上，"还好你提前告诉我要准备纳洛酮。"
苏嘉宴撑在桌沿的指节骤然发白："现在情况？"
“身体上的问题提前准备过，我有把握。”陆欷越站起身，目光在苏嘉宴脸上停留了几秒，最后叹了口气：“但有些心理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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