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他。”林澜平静地说，“从小学六年级，仓库那次，我就看见了。”
时光如遭雷击。六年了，林澜一直知道？一直看得见？
“那你为什么……”
“因为那是你们的缘分。”林澜说，“我不能干涉。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在需要的时候，帮一点小忙。”
时光想起这六年：林澜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提供帮助，给出建议，但从不追问，从不干涉。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时光的声音在颤抖。
林澜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是观察者。但今天，我的观察结束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林澜轻轻笑了，“我要走了。父母又要调去国外，我也要转学了。”
时光愣住了。林澜也要走？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在说分别？
“什么时候走？”
“下周。”林澜说，“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林澜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时光：“这是我这些年……观察的记录。关于你，关于褚嬴，关于围棋。也许对你有用。”
时光接过信封，很厚。
“林澜，”他认真地说，“谢谢你。这六年，谢谢你。”
“不用谢。”林澜摇头，“能见证这一切，是我的荣幸。”
她顿了顿，又说：“时光，继续下棋吧。带着褚嬴的期盼，带着朋友的祝福，带着你自己的棋魂。围棋的未来，在你们手里。”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时光看着手里的信封，心里空了一块。
今天，他赢了天元，但好像……失去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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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宿舍里。
洪河、沈一朗、吴迪都睡了——他们庆祝得太累，早就鼾声如雷。俞亮在隔壁房间复盘今天的棋。
时光坐在桌前，打开台灯，拆开林澜的信封。
里面是厚厚一沓纸，手写的，字迹工整娟秀。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日期，一个事件，一段分析。
1997年10月31日，仓库。第一次观测到异常灵体波动，确认为依附棋盘的古代魂灵，命名为“褚嬴”。目标人物时光受惊吓，但灵魂契合度极高……
1997年11月，少儿围棋大赛。褚嬴操控时光下棋，引发俞亮的执念。观测到时光内心的空洞感，进行第一次心理干预……
2001年9月，高中重逢。棋盘再次出现，褚嬴苏醒。时光开始主动学棋，关系进入健康阶段……
2003年3月，人机大战。观测到褚嬴对AI的复杂情绪，疑似与“神之一手”执念相关……
2004年5月15日，天元战最终局。时光放弃“神之一手”，选择自己的棋。褚嬴执念开始消散……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观察结束。任务完成。愿你们在各自的时空，找到安宁。”
任务？观察？时光懵了。林澜……到底是什么人？
他翻到信封最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是林澜的字迹：
“时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不用找我，也不用深究我的身份。只需要知道：这六年，是真实存在的；你们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围棋，是真实存在的。
褚嬴的千年等待，需要一个结局。你给了他最好的结局——不是找到‘神之一手’，而是让他看到，围棋在新时代，有了新的生命。
而你，时光，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棋道。继续走下去吧。
落子无悔，棋局常新。
——一个曾经的观察者，永远的朋友，林澜。”
时光的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他懂了，又好像没懂。
但他知道，林澜说得对：这六年，是真实的；这些感情，是真实的；围棋，是真实的。
这就够了。
他收起信，看向棋盘。棋子还摆在上面，是今天决赛的终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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