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前一天，林澜来了棋院。她带来一个u盘。
“里面是柯洁最近一百盘棋的AI分析报告。”她说，“我托人做的。”
时光接过u盘，手有些抖：“林澜，你……”
“不用问。”林澜打断他，“好好看。柯洁的弱点在这里——”她指向报告中的一页，“中盘转换时，他偶尔会过于乐观，低估对手的反击。”
时光看着那些复杂的图表和数据，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林澜到底是谁？为什么总能弄到这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东西？
但他没有时间深究。决赛在即，每一分钟都要用在刀刃上。
那天晚上，时光和褚嬴把报告看了三遍。柯洁的棋像一本打开的书，又像一本永远读不完的天书——你看到了规律，但那规律随时会被打破。
“小友，”深夜，褚嬴忽然说，“你还记得‘神之一手’吗？”
时光一愣：“当然记得。”
“明天开始，我们不再提这个词。”褚嬴的声音很轻，“你只管下棋，下你想下的棋。如果‘神之一手’真的存在，它会在最合适的时候，自己出现。”
时光看着褚嬴的虚影。在台灯的光晕里，褚嬴的表情平静，甚至有些……释然。
“褚嬴，你……”
“我没事。”褚嬴微笑，“只是觉得，这千年等待，也许……快有答案了。”
快有答案了？什么意思？时光想问，但褚嬴已经转过身，看向窗外。
月光很好，像一盘永远下不完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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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五月三日。
中国棋院的特别对局室座无虚席。媒体记者、职业棋手、围棋爱好者，把不大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镜头对着棋盘，闪光灯不时亮起。
时光走进对局室时，腿有些发软。但他看到观众席第一排：俞亮、洪河、沈一朗、吴迪都来了，对他点头。林澜坐在稍后一排，安静地看着他。
还有……观众席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俞晓旸九段。他也来了。
时光深吸一口气，在棋盘前坐下。对面，柯洁已经到了。他穿着简单的运动服，头发有些乱，看起来不像世界冠军，倒像个邻家大男孩。但当他看向棋盘时，眼神瞬间变了——专注，锐利，像出鞘的剑。
“请多指教。”柯洁说，声音轻松。
“请多指教。”时光回礼，声音有些干涩。
猜先，时光执黑。
第一步，他落在右上角星位。
柯洁应以星位。第二步，时光下在左下角小目。柯洁也下小目。
很正常的开局。但前二十手后，柯洁开始展现他“魔术师”的一面——第二十一手，他在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碰”了一手。
这手棋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时光。
“什么意思？”台下有人小声问。
“不知道，看不懂。”
时光长考了五分钟。他算遍了所有可能的变化，发现这手“碰”确实没什么用——至少现在看没什么用。
“他在试探。”褚嬴的声音响起，“也在布局。小友，别管他，走自己的。”
时光点头，脱先，在另一个大场落子。
柯洁笑了，似乎很满意时光的应对。他没有继续纠缠那个“碰”，也脱先了。
棋局继续。中盘时，时光按照计划，快速定型，抢占实地。柯洁则构筑厚势，模样宏大。
局势很微妙：时光实地领先，但柯洁的外势像一片海，随时可能淹没黑棋。
第九十八手，柯亮下出了一手让所有人惊呼的棋——“天外飞仙”般的“点”，打在黑棋模样的心脏位置。
时光的心脏差点停跳。他算，拼命地算，算到眼前发黑。
“小友，”褚嬴的声音急促，“这里不能退。‘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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