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摇摇头，用袖子擦掉鼻血。“没时间了。我刚才的探测……惊动了它。它现在知道我们在哪里，知道我们是什么。而且……”
他转头看向通道深处，那里传来了一阵新的动静。
不是恐虐恶魔的沉重脚步声，而是更轻、更密集的声音。像是很多小东西在快速移动，爪子刮过金属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还有低沉的、带着灵能振动的呜咽声。
那只怪狗，或者说是操控那只狗的东西，正在朝这边来。而且不止它一个——通过刚才的灵能接触，塞拉斯能感觉到，周围至少有三十个以上的小型生命信号正在集结，正在包围这个区域。
“我们被包围了。”戈尔举起霰弹枪，枪口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准备战斗。”
凯尔握紧探棍，德尔塔收起仪器，从袍子下抽出一把改装过的激光手枪——那是机械教的制式武器，虽然小巧，但威力不容小觑。
塞拉斯强迫自己站直，虽然头痛欲裂，虽然鼻子还在流血，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倒下。他拔出手枪，检查弹匣，然后重新戴好面罩。
“撤退。”他做出决定，“沿着来路回去，但避开主通道。凯尔，有没有别的路？”
凯尔快速回忆：“有。往回走五十米，有一个通风井的检修口，可以爬到上层管道。但那里更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离腐化核心更近。”凯尔说，“那个通风井直接通向核心区域的上方。”
塞拉斯沉默了两秒。前有腐化生物的包围，后有恐虐恶魔的逼近，中间只有一条可能更危险的路。这简直是绝境。
但他没有选择。
“走通风井。”他说，“至少那里可能没有埋伏。快！”
四人开始快速后退，沿着来路往回跑。脚步声在管道里回荡，混合着那些窸窸窣窣的追赶声，还有远处越来越近的、暴怒的咆哮。
而在他们身后八十米处，庚辰通过狗眼睛看着他们逃离的方向，大小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跑吧跑吧。”它在意识里嘀咕，“往通风井跑，正好路过我布置的‘惊喜’。虽然杀不了你们，但至少能让你们记住这次的教训——别随便用灵能乱戳别人家的大门。”
狗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
然后它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恐虐恶魔来的方向——发出一声带着挑衅意味的长嚎。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放血鬼蹲在工业区边缘一条狭窄巷道里，火焰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着周围。它的左臂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但新生的组织颜色暗绿，和周围健康的暗红色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每次活动时，那里都会传来一阵轻微的、像是无数小虫在皮下爬行的痒感。
它讨厌这种感觉。这不是疼痛，不是伤害，而是一种……污染。像是有什么肮脏的东西渗进了它的本质，在缓慢地改变它，腐蚀它。作为恐虐的造物，它渴望纯粹的暴力，直接的毁灭，鲜血喷溅和骨骼碎裂的快感。而这种缓慢的、阴险的、通过疾病和腐败起作用的力量，让它感到本能的厌恶。
但它不得不承认，那个藏在腐化网络背后的东西，比它预想的更有智慧。上次那只怪狗，那些有组织的老鼠，还有那些能够传递信息的昆虫——所有这些都显示，对方不是只会本能扩散的瘟疫，而是有计划的、有战略的、懂得利用资源和环境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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