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明白了为什么不能搞大规模爆发。”庚辰总结道，“这个世界的上层掌握着强大的武力。如果我现在就弄出一场覆盖整个贫民窟的大瘟疫，下一秒就会有军队开进来，用喷火器和消毒剂把这里烧个干净。然后我就只能带着几只老鼠东躲西藏，之前的努力全白费。”
所以它调整了策略。从之前那种相对明显的腐化——快速转化动物，建立发光节点，让信徒出现明显外观变化——转向更隐蔽、更缓慢的渗透。
第一种新模式是慢性共生型腐化。通过小绫的“治疗”，在病人体内植入微量的纳垢微生物。这些微生物不会立刻引发病变，而是缓慢地与宿主免疫系统融合，在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里，逐渐改变宿主的生理机能。宿主会变得更健康，更有活力，但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腐化网络的节点，散发微弱的灵能波动，为庚辰提供稳定的能量反馈。
第二种是通过污染食物和水源传播。阿豪现在除了收集有机废物，还开始有意识地“处理”一些贫民窟常见的廉价食品——比如那些快要过期的营养块，或者市场里被丢弃的烂菜叶。庚辰教他在这些食物上涂抹微量的腐化孢子，孢子经过处理，没有活性，不会引发急性疾病，但被人吃下去后，会在肠道里缓慢活化，建立同样的慢性共生关系。
第三种是利用现有的疾病。贫民窟里本来就有各种传染病：肺结核，痢疾，皮肤病，寄生虫感染。庚辰通过小绫的“治疗”，在这些病人的原有病原体中加入纳垢微生物。结果很有趣——有些病人的症状反而减轻了，因为纳垢微生物和原有病原体形成了某种平衡；有些病人的症状出现了奇怪的变化，但总体痛苦程度下降；最重要的是，所有这些病人都成了腐化网络的延伸。
“这才是慈父真正的教诲。”庚辰想，“不是粗暴地杀死宿主，而是接纳一切疾病，转化一切痛苦，让生命在腐烂中绽放新芽。虽然我这个绽放的方式……有点像搞传销？”
它控制狗身体站起来，走到泵站的一个新区域。那里有几个用破铁桶改造的“培养罐”，里面正在试验不同的腐化模式。
第一个罐子里是普通污水加入少量腐化灵能，模拟通过水源传播。罐壁上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彩虹色的菌膜，水中的微生物活性比普通污水高了三倍，但外观变化不大，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第二个罐子里是腐烂的食物残渣，加入了经过处理的孢子。孢子处于休眠状态，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比如被哺乳动物吃下去，接触到胃酸和肠道菌群——才会活化。这种模式最隐蔽，但效率也最低。
第三个罐子里最特别。那是庚辰最近几天的研究成果：一种能够与金属表面共生的苔藓变种。它从泵站锈蚀的管道壁上自然生长的苔藓中筛选培育出来，不会发光，不会散发明显气味，但能缓慢分解金属表面的锈蚀和污垢，将其转化为有机质，同时分泌微量的腐化灵能。
“如果能把这种苔藓扩散到整个巢都的管道系统里……”庚辰盯着那个罐子，大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那整个下水道都会变成我的灵能放大器。而且外观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苔藓，谁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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