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巢都下层的灯光次第亮起，在污染空气中晕开浑浊的光晕。
李锋的身影消失在巷道深处。
而在他身后，警局楼上的某个窗户里，组长正放下望远镜，拿起桌上的通讯器。
“目标离开常规路线，朝贫民窟方向移动。建议加强监控。”
通讯器里传来简短的回复：“收到。继续观察。”
庚辰蹲在泵站升级后的节点核心旁，狗眼睛半眯着，意识像一张大网一样撒开，同时处理着来自十几个信息源的数据流。
小绫那边的“诊所”每天稳定提供五到十个新病人的灵能反馈；阿豪每天带来至少二十公斤的有机废物，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胜在稳定；老陈虽然抗拒，但他体内的转化过程已经开始，咳嗽时喷出的孢子正在悄无声息地污染他工作的管道区域。
鼠群数量恢复到三十只左右，虽然不如巅峰时期的五十只，但新培育的个体经过了优化——庚辰在腐化过程中加入了更精细的灵能编码，让它们更服从指令，更擅长协作，而且寿命从普通老鼠的一两年延长到了三到五年。
蟑螂信使网络覆盖了以泵站为中心、半径一百五十米的所有主要管道。现在任何区域有异常，庚辰都能在三十秒内收到警报，一分钟内调动物资和兵力做出反应。
蝙蝠预警哨增加到了八只，分布在各个通风井的高处，监控着来自上层和工业区方向的动静。就在刚才，一只蝙蝠传来了警报：工业区方向检测到多股暴怒灵能波动正在集结移动，方向似乎是朝着贫民窟这边来的。
“红疯子们要搞大动作了。”庚辰在意识里嘀咕，“上次来了一只，我损失惨重。这次听动静至少三四只，还带着小弟。正面硬刚肯定不行，我这小身板扛不住。”
但它并不太担心。因为与此同时，它也通过蟑螂网络监控到了另一股势力的动向：那些“蓝罐头”调查员，正在管道深处小心翼翼地前进，方向正好朝着泵站这边。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路线和恐虐恶魔的移动方向，最终会在某个区域交汇。
“正好。”庚辰的狗嘴角咧开一个狡黠的弧度，“让专业人士去对付专业人士。我这种搞后勤的，还是躲远点看戏比较安全。”
话虽这么说，它其实一直在做更多准备。最近几天，庚辰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学习”上——不是学习书本知识，而是通过信徒和动物网络的反馈，快速理解这个巢都世界的社会结构、科技水平、信息流动方式。
小绫每天接触不同阶层的病人，从他们零碎的抱怨和闲谈中，庚辰拼凑出了巢都的粗略图景：上层是贵族和富商，住在高塔里，享受着清洁的空气和水；中层是工人、小商贩、低级官僚，生活拮据但还算稳定；下层是贫民、流浪汉、非法劳工，在污染和疾病中挣扎求生。
阿豪在收集有机废物的过程中，接触到了黑市、帮派、地下交易网络。庚辰通过这些信息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相当高——有飞行器，有能量武器，有复杂的机械和电子设备——但底层民众能接触到的只有最破烂的二手货和最基础的机械工具。
老陈作为管道维修工，提供了关于巢都基础设施的详细信息：供水系统如何分配，污水如何排放，通风系统如何运作，电力网络如何分布。这些信息对庚辰来说极其宝贵，因为它正在规划腐化网络的扩张路径——沿着管道，顺着水流，避开主要监控点，悄无声息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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