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哭了。”女人惊喜地说，“呼吸也好多了！小绫，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裹，塞给小绫：“这是我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你收下。”
小绫打开手帕，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很旧，边缘磨损，但擦得很干净。她摇摇头，想还回去，但女人已经抱着婴儿匆匆走了，像是生怕她反悔。
小绫看着手里的戒指，沉默了很久。然后她走到隔间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破铁盒。她打开盒子，里面已经有一些“谢礼”：几枚硬币，一块怀表，一串廉价的玻璃珠子，现在加上这枚戒指。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她觉得应该留着。也许以后能换食物，也许能帮到更需要的人。
门又响了。小绫收起盒子，走过去开门。
这次门外站着三个人，都是生面孔。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女人，穿着比楼里的居民稍好一些，但眼神里同样充满疲惫和病态。
“我们听说……这里有个会治病的小姑娘。”其中一个男人说，声音嘶哑，“我们从两条街外来的。我咳血，他发烧，她……她身上长东西。”
小绫看着他们，犹豫了。她的“治疗”只在这栋楼里悄悄进行，从没想过会有外人找上门。但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拒绝。
“进来吧。”她最终说，“但我只能缓解，治不好。而且……可能会有副作用。”
“副作用？”女人问。
小绫指了指自己的脸：“皮肤可能会变色，眼睛可能会发光。不疼不痒，但看起来不对劲。”
三个人互相对视，然后几乎是同时点头：“我们不在乎。只要能不那么痛苦，怎么样都行。”
小绫让他们坐下，开始一个个“治疗”。咳血的男人肺部有严重感染，发烧的男人免疫系统紊乱，长东西的女人皮肤下有肿瘤在生长。她尽最大努力减轻他们的痛苦，留下“种子”，建立连接。
治疗结束时，三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留下一些食物作为谢礼，然后匆匆离开，答应明天再来。
小绫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能感觉到，那三个人的“种子”已经开始生长，正在散发微弱的灵能反馈。这些反馈像细丝一样，从两条街外延伸过来，轻轻搭在她的意识上。
她的网络又扩大了。
但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一种新的注视。不是来自病人，不是来自邻居，而是一种更冰冷、更有序、带着明确目的性的注视。那注视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像是在搜寻，在定位。
小绫走到隔间唯一的小窗前——那其实只是个墙上的破洞，用塑料布糊着——掀开一角，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巷道里人来人往，一切如常。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也许是警察，也许是医生，也许是别的什么。
而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李锋站在专案组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楼下警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车辆。那辆黑色的、没有标志的厢式货车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从不停留超过十分钟。
他知道那是什么车。审判庭的外勤车辆，虽然伪装成普通货车，但车轮的规格、车身的加固结构、还有那种特有的、近乎傲慢的低调，都逃不过一个老刑警的眼睛。
专案组成立已经一周了。名义上是为了调查工业区连环命案和最近的帮派火并事件，但实际上李锋清楚，这个组的存在只是为了安抚媒体和公众。真正的调查工作早就被那些穿黑西装的人接手了，专案组能接触到的只有筛选过的、无关紧要的资料。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49807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