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庚辰收回爪子，看着爪子上沾着的、泛着彩虹色油光的黏液，“这里的微生物群落很活跃，但缺乏统一的指挥。如果我能提供一个指挥核心，它们就能组织起来，形成一个稳定的生态循环。”
它开始工作。
第一步是清理污水区域。庚辰通过灵能网络调来二十只还活着的老鼠，让它们把水面漂浮的垃圾拖走，把水下大块的杂物叼出来。这个过程花了将近一小时，老鼠们效率不高，但至少让污水区域变得相对“干净”了一些——虽然水还是浑浊的，但至少没有明显的障碍物了。
第二步是植入节点种子。庚辰从自己这具狗宿主的伤口处刮下一小块正在愈合的组织——那块组织里富含腐化灵能和活跃的纳垢细胞——用前爪小心地埋进污水边缘的淤泥里。组织接触到淤泥的瞬间就开始活跃地生长，像是有生命的植物一样伸出细小的菌丝，钻进淤泥深处，吸收养分，同时分泌出更多的腐化黏液。
第三步是最关键的：培育共生苔藓。
庚辰从泵站墙壁上刮下一些自然生长的苔藓样本。这些苔藓是巢都下层最常见的品种，灰绿色，叶片细小，能在极端污染的环境里生存。它把苔藓碎片放在埋有节点种子的淤泥上，然后对着它们吐出第二口富含腐化灵能的唾液。
这次不是普通的腐化。庚辰有意识地在唾液中混合了特定的灵能编码——那是从慈父花园的记忆碎片里提取的、关于“共生循环”的模板。不是粗暴的寄生或转化，而是建立一种互利关系：苔藓为节点提供稳定的生物质和能量吸收渠道，节点为苔藓提供优化过的代谢模式和灵能保护。
过程很缓慢。庚辰趴在污水边，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苔藓。起初没什么变化，苔藓碎片只是静静躺在淤泥上。但大约十分钟后，最靠近节点种子的那几片苔藓开始改变颜色——从灰绿色变成暗绿色，再变成一种透着彩虹色光泽的墨绿色。
叶片也开始生长。不是自然的那种缓慢生长，而是肉眼可见的膨胀、分裂、再膨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苔藓碎片在半小时内就长成了巴掌大的一丛，而且还在继续扩张。新长出的叶片形状更复杂，表面有细微的蜂窝状结构，边缘分泌着晶莹的黏液。
最重要的是，庚辰能感觉到，这丛苔藓正在主动吸收污水中的养分——不是被动过滤，是有选择性地吸收特定化学物质，转化为适合节点生长的有机质。同时，苔藓也在散发稳定的腐化灵能波动，虽然微弱，但频率高度一致，像心跳一样有节奏。
“成功了！”庚辰兴奋地摇尾巴——这个动作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它龇牙咧嘴，但心里的高兴压过了疼痛。“虽然不是真正的慈父花园里的瘟疫苔藓，但至少是个可用的山寨版。有了这个，节点就能自我维持，还能强化周围区域的腐化效果。”
它控制狗身体退后几步，仔细观察整个污水区域。节点种子已经看不见了，完全被新生的共生苔藓覆盖。苔藓丛现在有脸盆那么大，还在缓慢但稳定地向周围扩张，所到之处，污水颜色变得更暗，表面泛起彩虹色的油光，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臭味也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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