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鬼沉默了几秒，然后发出低沉的、像是笑声的声音。
“好。战争需要敌人。瘟疫是合适的敌人。清除他们，用他们的血铺路，用他们的颅骨建塔。这会让血神愉悦。”
它转身对那三只恶魔兽和血颅下令：“侦察。寻找腐化气息。找到源头。然后……杀戮。”
恶魔兽们兴奋地刨地，血颅在空中快速旋转，发出更刺耳的声音。
疤脸和其他人看着这一幕，既恐惧又兴奋。他们召唤出了真正的力量，但这力量完全不受控制，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无法收回的怪物。
但疤脸不后悔。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力量就是一切。哪怕是与恶魔为伍，哪怕最终可能被反噬，也比永远做底层的老鼠强。
“去准备。”疤脸对手下说，“收集武器，召集人手。我们要配合……配合我们的新盟友，清理那些病夫。”
手下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敢反对。他们开始散去，有些人腿软得需要扶着墙才能走。
地下室重归寂静，只剩下放血鬼、恶魔兽、血颅，还有满地的鲜血和尸体。
新来的放血鬼走到浅坑旁，伸出爪子蘸了点血，放进嘴里品尝。
“太淡。”它评价道，“缺乏真正的战斗意志。但至少……是个开始。”
庚辰蹲在废弃水泵站中央那块最大的锈蚀铁板上，狗眼睛半眯着，像是在打盹，但意识却像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一样处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流。
战后修复工作进行得比预想的慢。与放血鬼那场对峙让它损失了超过一半的生物质——四十三只老鼠，三只腐化狗，两只蝙蝠，还有自己这具狗宿主背上那道几乎见骨的伤口。虽然纳垢灵能的再生能力让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但新生的组织需要大量养分，而那些养分原本可以用来扩张网络、制造更多腐化生物。
“亏大了亏大了。”庚辰在意识里唉声叹气，“早知道那红疯子这么能打，我就该多准备几波炮灰。至少得有一百只老鼠，五只狗，再加点别的什么……蝙蝠太脆，蟑螂没战斗力，蜘蛛呢？或者蚂蚁？巢都这鬼地方有没有变异蚂蚁？”
它控制狗身体站起来，拖着那条还在愈合的后腿，在泵站里缓慢走动。这个据点的位置确实不错：废弃多年，结构坚固，有多个出入口方便撤离，而且位于几条主要管道的交汇处，灵能信号传递效率高。
但防御太薄弱了。上次放血鬼只是误打误撞找到这里，下次如果它带着更多帮手有目的地进攻，这个泵站根本守不住。
“得升级。”庚辰停下脚步，看着泵站中央那片最潮湿的区域。那里有一滩常年积存的污水，水面上漂浮着油膜和各种垃圾，水下能看到厚厚的淤泥。“把这里改造成节点核心。不是那种简单的腐化节点，是真正的、能自我维持、能强化周围生物、还能作为灵能放大器的主节点。”
它走到污水边，低头仔细观察。狗鼻子抽动，分辨着水中的化学物质：金属离子，有机酸，腐败蛋白质，还有几种它不认识的工业废料。水质很差，但对纳垢系的腐化来说，这种混杂的环境反而更有利——多样性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
庚辰控制狗身体蹲下来，把前爪伸进污水里。瞬间，一股微弱的刺痛感传来，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了一下。这不是物理伤害，是灵能层面的共鸣——水里的污染物和微生物在抗拒它的腐化灵能，但同时又对这种灵能表现出某种……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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