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还在运行。
而战斗，才刚刚开始。
工业区那间废弃仓库的地下室里，空气粘稠得像是能用手抓出一把来。混合气味让人作呕：新鲜血液的甜腥，腐烂肉类的酸臭，劣质熏香的呛人烟雾，还有几十个人挤在一起散发出的汗味和恐惧。
地下室中央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地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比上次更复杂、更庞大的图案。图案覆盖了整整十平米的地面，线条粗犷扭曲，符号古老邪恶，中心位置挖出了一个浅坑，坑里已经积了半池暗红色的液体。
二十几个男人围着图案跪成一圈。他们大多穿着脏兮兮的工装，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伤疤和新的刺青——那些刺青的图案很特别，不是常见的龙虎或者骷髅，而是一些扭曲的、像是武器又像是肢体的抽象符号。
领头的是个新面孔。光头，满脸横肉，左耳少了上半截，脖子上纹着一把滴血的斧头。他叫疤脸，是工业区最近崛起的新帮派“血斧帮”的头目。原来的老大——那个在第一次仪式中被放血鬼撕碎的光头壮汉——死后，疤脸用最快的速度整合了残余势力，成了新的领袖。
他比前任更聪明，也更疯狂。
此刻疤脸站在浅坑旁，手里握着一把崭新的砍刀。刀身很宽，开了血槽，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他脚边捆着三个人：两个年轻男人，一个中年妇女。他们嘴里塞着破布，眼睛瞪得滚圆，眼泪混着鼻涕流了满脸，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都看清楚！”疤脸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这就是献祭！这就是取悦力量之神的代价！想要获得力量，就必须先奉献鲜血！”
跪着的人群里有人低声附和，有人眼神狂热，也有人脸色发白想要退缩，但被旁边的人按住了。能来到这里的，都是经过筛选的“虔诚者”——或者至少是足够渴望力量、愿意做任何事的人。
疤脸走到第一个人质面前。那是个瘦弱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脸上还有没褪去的青春痘。他看到疤脸举起刀，开始疯狂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你的血，将为我们打开大门！”疤脸吼道，手起刀落。
刀刃砍进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大部分溅进浅坑，小部分洒在周围的图案上，把那些线条染得更深。年轻人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瘫软不动。
疤脸没有停，走向第二个人。那是个稍微壮实些的男人，看到同伴的死状后，他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转身想跑——虽然手脚被捆着，但他用肩膀撞开了一个跪着的帮派成员。
疤脸追上去，一刀砍在他后背上。男人惨叫倒地，疤脸又补了几刀，直到他彻底不动。鲜血在地面上蜿蜒流淌，汇入浅坑。
第三个是那个中年妇女。她已经吓傻了，瘫在地上，眼神空洞，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疤脸犹豫了一瞬——不是出于怜悯，而是觉得女人的血可能“不够纯净”——但最终还是砍了下去。
浅坑满了。暗红色的血液几乎要溢出来，表面漂浮着一些泡沫和碎肉。血腥味浓烈得让人窒息，但围着圈的男人们不但没有躲避，反而深深吸气，像是这是什么神圣的香气。
疤脸扔下刀，走到图案边缘跪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是从第一次仪式幸存者那里逼问出来的，经过他“改进”的版本。他开始念诵，声音嘶哑但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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