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蹲在管道岔路口的阴影里，狗耳朵竖起，捕捉着远处传来的每一个声音。它的意识同时在十几个感知节点间切换：老鼠侦察队的前哨报告，蟑螂信使传递的信号，还有通过腐化网络隐约感受到的、那股越来越近的暴怒气息。
“来了来了。”庚辰在意识里嘀咕，“这个红疯子还真找上门了。脚步这么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来砸场子吗？”
它控制狗身体微微压低，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行动。周围的环境已经被它精心布置过了：主通道中央堆放着几堆腐烂的有机物，作为诱饵和污染源；两侧管道壁的裂缝里藏着二十几只被腐化的老鼠，牙齿和爪子都经过了强化；通风管道上方挂着五只蝙蝠，虽然战斗力有限，但可以制造干扰。
更远处，还有第二波预备队：另外三十只老鼠，以及三只被腐化的流浪狗——都是最近几天新转化的，虽然不如庚辰现在用的这具狗宿主强壮，但至少能充数。
“兵力对比大概五十比一。”庚辰快速评估，“数量优势在我，但质量……啧，对方是正经的战斗单位，我这都是民兵水平。算了，反正目的也不是打赢，是测试，是收集数据，是让这红疯子知道这里不好惹。”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沉重的脚步声，利爪刮过金属的刺耳摩擦，还有那种充满敌意的灵能波动，像烧红的烙铁一样在感知网络里烫出焦痕。
放血鬼出现在通道另一端的拐角处。
即使早有准备，庚辰还是被它的外形震慑了一瞬。暗红色的皮肤在管道里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虬结的肌肉像是用熔岩浇筑出来的，每一块都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火焰般的眼睛扫视着通道，目光落在中央那几堆腐烂有机物上时，明显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但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它停下来，鼻子抽动，像是在分析空气中的信息。然后它的视线转向庚辰藏身的方向——它发现了。
“哎呀，被看到了。”庚辰控制狗身体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距离放血鬼大约二十米的地方。这个距离既在攻击范围外，又能让双方看清彼此。
放血鬼盯着这只怪狗，火焰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它能感觉到，这只狗身上有那股恶心的腐臭气息，但又不完全是——气息的核心好像不在这里，而是在更深处，通过某种连接遥控着这具躯体。
“傀儡。”放血鬼嘶哑地说出这个词，声音像碎石在铁桶里滚动，“躲在后面操控玩具的懦夫。”
庚辰通过狗喉咙发出低沉的、带着灵能振动的呜咽。这不是语言，是情绪的直接传递：好奇，试探，还有一丝……挑衅？
放血鬼被激怒了。它讨厌这种躲躲藏藏的交流方式，讨厌这种不直接面对面的战斗。它想要的是鲜血，是厮杀，是面对面的毁灭。
它动了。
没有警告，没有咆哮，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扑向庚辰。
庚辰早有准备。在放血鬼启动的瞬间，它就控制狗身体向旁边跳开，同时通过灵能网络下达指令。
两侧管道壁裂缝里的老鼠蜂拥而出。
二十几只强化老鼠像黑色的潮水涌向放血鬼。它们没有直接攻击，而是采用骚扰战术：咬脚踝，爬后背，骚扰眼睛和耳朵。虽然单个老鼠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但数量多了就能造成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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