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8448" ["articleid"]=> string(7) "636073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2章" ["content"]=> string(3876) "

“祖母,娘亲,可是有什么事?”

谢予昭轻声问道,声音清越,带着江南水汽浸润过的温润。

顾令仪拉过孙女微凉的手,轻轻握在掌心,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眸:

“阿韫,你回京这些日子,可还习惯?可曾……想过自己为何会在此时归京?”

谢予昭心念微动,江南归期骤至的疑虑、祖母眼底深藏的凝重、父亲信中突兀的“万事有娘亲在”、二哥亲率精锐护卫……种种碎片瞬间在脑海中串联。

她迎上祖母洞悉一切的目光,唇边漾开一个清浅却通透的笑意,声音依旧温软,却带着沉静的笃定:

“阿韫知道。江南虽好,终非久居。祖父、父亲身负社稷重担,祖母年事渐高,阿韫身为谢家女儿,自当归家侍奉,承欢膝下。且……”

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了一下,清澈的眸子望向顾令仪,坦然道:

“京中风起云涌,有些事,避无可避。阿韫归京,是归家,亦是归位。”

顾令仪和沈如晦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深深的欣慰。这孩子,果然心如明镜!

“好孩子!”

顾令仪用力握了握孙女的手,眼中满是赞许:

“你祖父常说,你自身便是谢家的灯火。今日听你一言,祖母心中大安。”

她不再绕弯子,直接点明:

“昨日,宫中送来了年关宫宴的请柬。按制,你与你母亲,还有……谢雨柔,皆需入宫朝贺。”

谢予昭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她只是微微颔首:

“阿韫明白。宫闱重地,阿韫定当谨言慎行,不坠谢家门风。”

“不止于此,阿韫。”

沈如晦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她倾身向前,目光紧紧锁住女儿:

“陛下……陛下在御书房,曾特意向你祖父问起过你。言语之间,关乎……东宫。”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轻,却重如千钧。

暖阁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毕剥声。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小了些。

谢予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蝶翼受惊。她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垂落在请柬那明黄的缎面上,仿佛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赤裸裸的宫廷权谋。

顾令仪将孙女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怜惜更甚。她伸手,覆在手上,声音放得更加和缓,却带着洞悉世事的通透与力量:

“阿韫,怕吗?”

谢予昭缓缓抬起头,目光在祖母慈和而睿智的脸上、在母亲紧张而关切的眼中一一掠过。

那清澈的眼眸深处,起初的微澜已然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雪般的澄澈与坚定。

“祖父教阿韫看最高的山,也看最低的溪。山给格局,溪予慈悲。”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珠玉落盘:

“阿韫明白自己身上流着谢氏的血,明白‘掌上明珠’四字的分量,更明白‘谢家灯火’意味着什么。灯火立于风前,本就不是为求安稳无波。能照亮方寸之地,护佑想护之人,便是阿韫心之所愿。”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澄澈坚定,看向顾令仪,又转向沈如晦:

“祖母,娘亲,不必为阿韫忧心。无论前路是坦途还是荆棘,无论宫阙之上是青睐还是审视,阿韫自有立身处世的‘中’字在心。父亲说过,‘立身正,则家业正’。阿韫是谢家的女儿,这盏灯,既已在掌中点亮,便无惧风雨飘摇,只求光之所向,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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