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8432" ["articleid"]=> string(7) "636073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6章" ["content"]=> string(3768) "

萧庭琛手中的朱笔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滴浓重的朱砂悬在笔尖,将落未落。他依旧没抬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略带询问的轻哼:

“嗯?”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

陈砚之语气带着点“发现大新闻”的兴奋:

“还有那位传说中一直在江南养病、深居简出的谢家嫡长女。”

这一次,萧庭琛缓缓抬起了头。烛光清晰地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平静无波地看向陈砚之,里面没有半分惊讶,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沉静。

他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宽大的紫檀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扶手,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这细微的动作,显示着他对这个话题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哦?回来了?”

萧庭琛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何时碰上的?”

陈砚之并未察觉太子眼中那份“早已知晓”的笃定,只当他是寻常询问,立刻将下午官道偶遇的情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就在离京城不到三十里的岔道口,风雪正紧呢。谢家二郎谢云峥亲自带护卫护送,阵仗不小。老夫人下了车,气度是真没的说,江南十年,那份雍容半分不减,说话也滴水不漏。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几分感慨和理所当然的惋惜:

“那位谢小姐,果然是传闻中的病弱西子,身子骨娇贵得很。老夫人亲口说她旧疾反复,吹不得风,在车里服了药歇着,连车都没下。啧,您是没瞧见谢家那马车,里三层外三层的厚锦帘,护卫围得铁桶似的,可见是捧在心尖尖上养着的金贵人儿,一丝风都怕吹着了。”

陈砚之说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摇头晃脑地感叹:

“谢家满门显赫,偏偏这唯一的嫡女……唉,也是天妒红颜。这身子骨,以后可怎生是好?”

萧庭琛静静地听着,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光芒。

当陈砚之提到“旧疾反复”、“吹不得风”、“连车都没下”时,他指尖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书案上,修长的手指交叠,下巴轻轻搁在指背上,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仿佛在仔细推敲着什么。

“旧疾反复……”

萧庭琛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深思熟虑的意味,像是在咀嚼这四个字的分量。他的目光转向陈砚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亲眼所见,那马车……护卫森严?”

“千真万确!”

陈砚之拍了下大腿:

“那护卫,个个精悍,眼神跟刀子似的,一看就是府里顶尖的好手。马车也是特制的,又大又稳,光看那帘子的厚度,就知道里面暖和得紧。谢家对她,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语气笃定,显然对自己的观察深信不疑。

萧庭琛沉默着,目光从陈砚之脸上移开,落回摇曳的烛火上。

书房内一时只剩下炭火的微响。他指尖在紫檀木光滑的桌面上极轻地点着,节奏稳定,带着一种深思熟虑的韵律。

江南十年……谢家耗费无数心力,延请名医,借江南温养水土。若真是孱弱至此,一碰就倒,首辅谢观丞岂会允她此时归京?

归途风雪,固然难行,但以谢家之能,车马之稳,护卫之精,何至于令一个精心将养了十年的人“旧疾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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