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8423" ["articleid"]=> string(7) "636073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7章" ["content"]=> string(3691) "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风雪,第一时间精准地落在了阶前那道紫袍身影上。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是思念,是牵挂,是六年分离的沧桑,更是劫波渡尽、平安归来的庆幸。
谢观丞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终于掀起了难以抑制的波澜,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是压在心底十一年的巨石轰然落地的释然。
“母亲!”
谢执中与沈如晦同时上前,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深深躬身行礼。
然而,沈如晦的目光几乎在顾令仪下车的同时,就死死锁定了车内那个被秋月小心翼翼搀扶下来的、裹在厚厚雪白狐裘里的身影!
她的阿韫!
谢予昭被秋月稳稳地扶着,踩上踏脚凳。厚实的裘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略显苍白的唇色。她似乎有些畏寒,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在抬眼的瞬间,撞进了母亲那双蓄满泪水、饱含了十一年刻骨思念的眼眸!
“昭昭……我的阿韫!”
沈如晦再也无法抑制,一声带着泣音的呼唤冲口而出。什么贵妇仪态,什么世家规矩,在这一刻统统抛诸脑后。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上前,无视了凛冽的风雪,伸出颤抖的双手,一把将失而复得的女儿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这十一年的空缺全部填满,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不分离!
那怀抱温暖而颤抖,带着母亲特有的馨香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珍视。谢予昭被这突如其来的、汹涌澎湃的母爱冲击得几乎站立不稳,鼻尖瞬间被浓烈的酸楚淹没。
她靠在母亲温热的颈窝,感受着那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裘帽上,喉头哽咽,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娘……娘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如晦语无伦次,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双手一遍遍摩挲着女儿的后背,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她的眼泪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谢执中站在妻子身后,看着相拥而泣的妻女,这个端方持重、执掌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眼圈也瞬间通红。他伸出手,宽厚温暖的大掌,一手轻轻按在妻子因哭泣而颤抖的肩上,一手则极其珍重地、带着微微的颤抖,落在了女儿柔软的发顶。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沉沉的、饱含了所有愧疚与疼爱的叹息:
“阿韫……回家了。”
“祖父!父亲!母亲!大哥!”
谢予昭努力从母亲的怀抱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家人。目光最终落在阶上那道一直沉默凝望着她的紫袍身影上。
她挣脱母亲的怀抱,在秋月的搀扶下,朝着谢观丞的方向,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却清晰无比:
“孙女予昭,给祖父请安。予昭……回来了。”
谢观丞看着眼前亭亭玉立、虽显羸弱却眼神沉静坚韧的少女,与记忆中那个在江南老宅梅树下、仰着小脸脆生生唤他“祖父”的小小身影瞬间重叠。
六年的光阴,仿佛只在这一眼之间。他喉头滚动,强压下翻涌的老泪,快步走下台阶,亲自伸手将孙女扶起。那双历经三朝风云、批阅过无数奏章的手,此刻竟也有些微颤。
仔细端详着孙女的脸庞,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珍宝每一寸都刻入心底,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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