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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们这群粗鲁的狗奴才!”
“我是皇后!是大楚的国母!你们怎么敢碰我?”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硬生生划破了金銮殿内刚刚沉淀下来的死寂。
两名虎背熊腰的玄甲卫像拖死狗一样,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
那是苏宛音。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样子?
那身精心挑选的素白罗裙早就沾满了泥污和血渍,被撕破了好几处,露出了里面惨白的皮肤。头发乱得像个鸡窝,金步摇歪歪斜斜地插在发髻上,随着她的挣扎晃来晃去,显得滑稽又可笑。
两名玄甲卫走到大殿中央,手一松。
噗通。
苏宛音狼狈地摔在金砖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她哎哟一声,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习惯性地就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等着有人来哄。
可她忘了。
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围着她转的后宫,也没有那个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舔狗顾泽。
回应她的,只有周围那些文武百官躲闪的目光,和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苏宛音迷茫地抬起头。
她看着周围那些熟悉的大臣,看着这熟悉的大殿,最后目光落在了正前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那里坐着一个人。
一身黑色的战甲,满身未干的血迹,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横刀,正歪着头,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她。
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顾泽哥哥。
也不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皇帝陛下。
是傅时礼。
那个曾经跟在顾泽身后,连看她一眼都不敢抬头的炮灰副将。
轰!
苏宛音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在看到傅时礼坐在龙椅上的那一瞬间,彻底断了。
强烈的认知失调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选择性地遗忘了之前在城墙上看到的那颗人头。
这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个荒谬的噩梦!
“傅时礼?怎么是你?”
苏宛音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龙椅上的男人,手指颤抖得像是得了鸡爪疯。
“你好大的胆子!那是陛下的位置!那是龙椅!”
“你怎么敢坐上去?你就不怕折寿吗?快给我滚下来!”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在她的世界观里,这天地还得围着她转,规则还得由她来定。
傅时礼被这女高音震得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
“我说苏大皇后,你是不是刚才摔那一跤把脑子摔坏了?”
“这位置我坐都坐了,也没见老天爷打个雷劈死我啊。”
“倒是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
“状况?什么状况!”
苏宛音根本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努力端起皇后的架子,虽然那副狼狈样怎么看怎么像个疯婆子。
“傅时礼,你别以为你带兵进了城就能无法无天!”
“顾泽哥哥呢?他可是大楚战神!手里握着三十万大军!”
“只要他一来,你这乱臣贼子就死定了!”
“还有陛下!陛下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你敢动陛下一根手指头,天下人都会唾弃你!”
说到这,她似乎又找回了底气,扬起下巴,用鼻孔对着傅时礼。
“我劝你识相点,赶紧给我磕头认错,然后自缚双手去向陛下请罪。”
“或许看在顾泽哥哥的面子上,我还能替你求个情,留你一具全尸!”
大殿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们把头埋得更低了,甚至有人忍不住偷偷抬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位前皇后。
这女人是疯了吗?
没闻到这满殿的血腥味吗?没看见地上还没擦干净的脑浆子吗?
傅时礼也被气乐了。
他见过蠢的,没见过蠢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这都已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了,还在做着“所有人都要宠着我”的春秋大梦。
“磕头认错?”
傅时礼站起身,提着横刀,一步一步走下丹陛。
那种逼人的压迫感,让苏宛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苏宛音,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都该围着你转?都该为了你那一两滴眼泪去死?”
“难道不是吗?”
苏宛音理直气壮地反问,眼里满是迷茫。
“我是大楚最尊贵的女人,他们爱我、护我,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顾泽哥哥说过,为了我,他可以把心都挖出来!”
“陛下也说过,只要我开心,这江山都可以不要!”
“所以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
她越说越激动,眼神四处乱瞟,似乎在寻找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顾泽哥哥!你在哪?快出来啊!”
“陛下!有人欺负你的宛音,你不管吗?”
傅时礼摇了摇头,眼里的戏谑逐渐变成了冰冷的残忍。
他不想再看这场闹剧了。
梦做得太久,是该醒醒了。
“行了,别喊了。”
傅时礼走到苏宛音面前,伸出手,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向大殿门外。
那里,正对着午门的方向。
“你想见他们是吧?”
“诺,往那儿看。”
苏宛音被迫抬起头,顺着傅时礼手指的方向看去。
透过洞开的殿门,穿过广场。
在午门高耸的城楼上,两根光秃秃的旗杆格外醒目。
虽然隔得远,但那两颗随风晃荡的黑影,依然清晰可见。
“看清楚了吗?”
傅时礼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像是恶魔的低语。
“左边那个,是你心心念念的顾泽哥哥。”
“右边那个,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皇帝陛下。”
“他们现在正挂在一起吹风呢,你要不要我派人送你上去,跟他们一家团聚?”
苏宛音浑身僵硬,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中那个血淋淋的画面,再次像潮水般涌了上来,与眼前那两个晃荡的黑影重叠在一起。
那不是噩梦。
那是现实。
她的顾泽死了。
她的皇帝也死了。
所有的靠山,所有的依仗,所有的特权,在那两颗人头落地的瞬间,全都化作了泡影。
“不……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苏宛音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她双腿一软,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骗子!都是骗子!”
“顾泽你不是战神吗?你怎么能死!”
“楚云天你不是皇帝吗?你怎么能输!”
“你们都死了,我怎么办?谁来宠我?谁来护我?”
直到这一刻。
她哭的依然不是那两个因她而死的男人。
而是那个再也没人把她当公主捧着的自己。
傅时礼嫌恶地松开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来人。”
“把这疯女人拖下去,关进天牢。”
“别让她死了,每天给她念一遍顾泽是怎么死的,楚云天是怎么求饶的。”
“我要让她这辈子,都活在这个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两名玄甲卫再次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拖起还在尖叫挣扎的苏宛音。
傅时礼重新坐回龙椅,看着她被拖下去的背影,冷冷地补了一句:
“记住了,这世上没人欠你的,也没人该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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