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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
牛筋绞索弹开的闷响,像是巨人拨动了那根名为死亡的琴弦。
数十块磨盘大小的巨石划破夜空,裹挟着令人窒息的风压,狠狠砸向了金陵城的城头。
前一秒还在看热闹的守城官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合上惊讶的嘴巴。
“轰隆!”
碎石飞溅,血肉横飞。
一名刚还在嘲笑“顾泽是个软蛋”的小校,瞬间被砸成了肉泥,连惨叫都没发出来。
紧接着,是雨。
黑色的箭雨。
那是神机营改装过的强弩,在这个距离上,穿透力足以撕碎大楚制式的铁甲。
“啊——!”
“救命!不是说撤军吗?怎么打过来了!”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城头上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那些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甚至已经放下兵器准备看戏的御林军,此刻像是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在血泊中。
他们到死都不明白。
那个为了皇后连江山都不要的“情种”顾泽,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这哪是负荆请罪?
这分明是索命的阎王!
……
皇宫,御书房。
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大楚皇帝楚云天正端着一只夜光杯,透过琥珀色的酒液,欣赏着殿内的歌舞。
他心情很好。
好得想哼两句曲子。
“陛下,您真是神机妙算。”
身旁的大太监刘喜一边斟酒,一边谄媚地拍着马屁。
“那顾泽手里握着三十万大军又能如何?还不是被苏皇后拿捏得死死的?”
“只要他今晚一卸甲,咱们埋伏在落凤坡的刀斧手就能瓮中捉鳖。”
“到时候,兵权回归朝廷,陛下就是真正的一言九鼎了!”
楚云天得意地仰头饮尽杯中酒,眼中满是轻蔑。
“顾泽?哼,不过是个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蠢货罢了。”
“他以为朕真的会感动?朕要的是他的命,是他的兵符!”
“算算时辰,苏宛音那边应该已经把戏演足了,顾泽那个废物,怕是已经在跪着哭了吧?”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发出阴冷的笑声。
就在这时。
“砰!”
御书房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因为跑得太急,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连头盔都滚到了楚云天脚边。
“混账!慌什么!”
楚云天眉头一皱,手中酒杯重重磕在桌案上。
“是不是顾泽来了?让他跪着进来!朕要让他知道,这大楚到底是谁说了算!”
传令兵趴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声音里带着哭腔。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泽……顾泽死了!”
楚云天一愣,随即大喜。
“死了?难道是苏宛音动手了?哈!这女人下手倒是比朕还狠,也好,省得朕亲自动手了。”
“不……不是皇后杀的!”
传令兵抬起头,那张满是灰尘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恐。
“是兵变!是镇北军反了!”
“那个叫傅时礼的副将,在阵前一刀砍了顾泽的脑袋!”
“他撕了圣旨,杀了监军,现在正带着三十万大军疯狂攻城!外城……外城已经被攻破了!”
咔嚓。
楚云天手里的夜光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被酒水打湿也浑然不觉,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说谁?”
“傅时礼?”
“那个平日里跟在顾泽屁股后面,唯唯诺诺的炮灰副将?”
楚云天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一个副将,杀了主帅,还敢造反?
他哪里来的胆子?
他哪里来的威望能镇住三十万骄兵悍将?
“这不可能!那些将军呢?王虎、张彪他们呢?就看着他乱来?”
“都死了!全被傅时礼杀了!”
传令兵崩溃地大喊。
“陛下,快跑吧!那傅时礼简直是个疯子!他说今晚就要睡在您的御书房里!”
“放肆!”
楚云天一脚踹翻了桌案,奏折撒了一地。
“朕是大楚天子!受命于天!区区一个乱臣贼子,也敢妄言弑君?”
“传朕旨意!令九门提督死守内城!把御林军全部顶上去!”
“朕就在这坐着!朕倒要看看,那个傅时礼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敢踏进这皇宫一步!”
虽然嘴上硬气,但楚云天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乱了。
彻底乱了。
那个按照剧本走的“虐恋情深”突然变成了“谋权篡位”,这让他这个导演彻底懵了圈。
……
金陵城下。
喊杀声震天动地。
巨大的攻城塔像一只只移动的巨兽,在几十名壮汉的推行下,缓缓逼近城墙。
傅时礼嫌弃攻城车太慢。
他把横刀往背上一插,随手抓过一名举盾的士兵。
“盾牌给我。”
“大……大帅?”
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精铁盾牌就已经到了傅时礼手里。
“你们太慢了,看老子的!”
傅时礼大笑一声,单手举着半人高的重盾,像一头出笼的猛虎,直接冲向了那架最高的攻城塔。
“放箭!射死他!射死那个黑甲的!”
城头上的守将眼尖,一眼就看出傅时礼是条大鱼,声嘶力竭地吼道。
嗖嗖嗖!
几十支利箭呼啸而来。
“滚!”
傅时礼看都没看,手中的盾牌猛地一挥。
当当当!
火星四溅。
霸王之勇加持下的怪力,让这块盾牌在他手里轻得像把扇子,那些足以穿金裂石的劲弩,被他像拍苍蝇一样轻松拍飞。
下一秒。
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攻城塔的云梯。
这哪里是在爬梯子?
这简直是在飞!
他手脚并用,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几个起落就已经冲到了攻城塔的顶端。
此时,攻城塔距离城墙还有三五步的距离,吊桥还没放下。
但傅时礼根本不等。
他站在高耸入云的塔顶,脚下是炼狱般的战场,头顶是漫天飞舞的流矢。
狂风吹乱了他的黑发,露出了那双亮得吓人的眸子。
守城的校尉正好和他对视了一眼。
那是一种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战栗感,校尉腿一软,差点尿了裤子。
“你……你要干什么?”
校尉颤抖着举起长枪,试图给自己壮胆。
傅时礼嘴角一咧,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狰狞而狂妄。
他猛地踏在塔沿上,身体如同炮弹般腾空而起,竟是直接跨越了那几丈宽的死地,朝着城头狠狠砸落!
“干什么?”
“当然是借你们的人头,给老子的登基大典铺个红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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