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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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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76) "，滴落在儿子绿色的军装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终于回来了...”她反复喃喃着这简单的几个字，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却包含了所有日夜的牵挂和担忧。
老屋里，灶台上的铁锅里，汤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冒着熟悉的热气和香味。
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一如往年每一个平凡的黄昏。
六晚饭后，母子二人搬了小凳，围坐在依旧温热的灶台前，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一如李冬小时候无数个夜晚。
母亲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不停地询问他在部队这些年的详细生活：吃得惯北方的面食吗？
冬天营房里到底暖和不？
训练那么苦，到底受伤没有？
那些一起当兵的战友，好处吗？
首长严厉吗？
……那些在通信中早已反复问过、他也反复回答过的问题，她还是要当面再问一遍，亲耳听到儿子的回答，亲眼看看儿子的神情，才能真正放心。
“妈，我都挺好，真的。”
李冬伸出他那双同样因长期军事训练而变得粗糙有力的手，轻轻握住母亲那双更加沧桑的手，感受着那硌人的老茧和变形的指节，“您一个人在家，才是真的不容易。
地里的活还干得动吗？
山上采药太危险了，以后少去。”
母亲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像秋日绽放的菊花，深深刻印着岁月的痕迹：“有什么不容易的？
村里干部和左邻右舍都帮衬着，地里的活慢点干，总能干完。
山上的路我熟，哪些地方有好药材，我心里有数，不碍事。
就是...”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有些游移。
“就是什么？”
李冬追问。
“就是想你想得厉害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就忍不住走到那山梁上看看。”
母亲用一种近乎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站在那里，能看见那条像带子一样的公路，绕着山，通到老远老远的外面去。
看着看着，就好像……好像下一秒，就能看见你坐的车从山脚那边转过来似的。”
李冬喉头一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句话也说不不出来。
他无法想象，这五年来，近两千个日日夜夜，母亲在那道荒凉、风大的山梁上，究竟站了多少回，望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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