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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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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28) "在枕下母亲的照片。
照片是离家前一天,他硬拉着母亲到镇上照相馆拍的。
母亲特意换上了那件只有逢年过节或重要场合才穿的、洗得有些发白的藏蓝色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她努力对着镜头微笑,可眼角那深深的、如同刀刻般的鱼尾纹,却无情地暴露了她内心巨大的不舍和无法掩饰的担忧。
“若月光太冷,就想想老屋的灶台。”
李冬在给母亲的第一封信里,这样写道。
他怕母亲看不懂,还特意请连队里字写得好的文书帮忙,誊写了一遍。
他清晰地记得,老屋那口灶台是父亲在世时,用一块块厚重的青砖亲手砌成的,灶膛很大,可以同时烧两口铁锅。
无论春夏秋冬,酷暑严寒,母亲总在每日的炊烟缭绕里,为他留着一碗滚烫的热汤。
有时是山里采来的新鲜野菜打的蛋花汤,有时是雨后林子里捡的蘑菇炖的清汤,有时,只是最简单不过的、撒了几粒葱花的素汤。
那汤往往很清淡,不过是山野之味加点盐巴,却以其恒定的温暖,熨帖了他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新兵训练的艰苦,远超他的想象。
第一次战术训练,在布满砂石的地面上反复匍匐前进,他的手肘和膝盖很快磨破了皮,血水和汗水浸透了迷彩服,晚上脱衣服时,布料和伤口粘在一起,疼得他直冒冷汗,却咬着牙不敢出声;第一次五公里武装越野,沉重的装备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肺部像要炸开一样,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却又必须拼命跟上队伍;第一次实弹射击,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炸响,让他整夜耳鸣,难以入眠。
每当身体濒临极限,意志开始动摇之时,他就用力闭上眼,在脑海中勾勒母亲站在白鹤岭山岗上的身影——那么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又那么坚韧,像山崖上的老松,历经风霜,却始终扎根在那里,给予他无声却强大的精神支撑。
母亲一辈子几乎没有离开过白鹤岭那片大山。
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一次意外中去世,是母亲一个人,既当娘又当爹,靠着种几亩薄田和上山采挖药材、山货,硬是把他拉扯长大。
最艰难的那几年,她白天在地里像男人一样拼命干活,晚上就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做针线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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