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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本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写字,是在盖房子。每一笔落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这一笔粗了,下一笔就没地方放了。
好不容易,像是绣花一样,那个如同迷宫般的“鬱”字终于落成了。还没等他喘口气,那个要命的“龜”(龟)字又像座大山一样压了过来。
这字更绝。
上面是个头,得写出那种伸缩的感觉;中间是个身子,还得在方寸之间画出背甲上的纹路;最后那条甩出来的尾巴,还得讲究个笔锋回转。
孙立本咬着后槽牙,眼珠子瞪得溜圆。他是真急了,越急手越抖,越抖墨汁越晕。这哪里是在写字?这分明是在跟纸笔干仗!
大殿里只能听到孙立本沉重的呼吸声,呼哧带喘的,听得周围的人都跟着紧张。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替孙尚书捏把汗的时候,另一边却传来了极不和谐的声音。
“刷刷刷刷!”
那声音轻快、干脆,甚至带着几分敷衍的节奏感。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苏墨。
只见这位状元郎,哪有半点如临大敌的样子?他那姿势歪七扭八,左手甚至还插在腰带里,右手提着笔,就像是在路边摊给人画糖画一样,手腕灵活地抖动了几下。
就在孙立本还在跟“鬱”字中间那个复杂部件较劲的时候,苏墨已经把笔一扔。
“啪嗒”一声脆响。
苏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林休瘫在龙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开口问道:“这就写完了?”
“回陛下,完了。”苏墨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那表情,就像是刚吃完早饭一样轻松,“再不写完,墨都要干了。”
“孙爱卿呢?”林休把目光转向另一边。
此时的孙立本,官帽都有点歪了,鼻尖上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汗珠。
“臣……臣马上……”
老头子的声音都在颤抖。那是体力和脑力的双重透支。
终于,在最后一笔尾巴甩出去之后,孙立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晃了两晃,扶着桌子才没倒下。
“臣,幸不辱命。”
这一刻,孙立本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悲壮。为了维护祖宗的体统,他拼了这条老命啊。
林休没说话,只是随意地招招手。小太监小顺子立刻心领神会,小跑着下去,把两张纸呈了上来。
林休拿在手里,先是看了一眼左边的,眉头微微一皱;又看了一眼右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来,给各位爱卿都开开眼。”
林休直接站起身,把两张纸并排举起,正对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大殿里的光线很好,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左边,是孙立本的墨宝。
平心而论,字确实是好字。颜筋柳骨,笔力苍劲,透着一股大儒的风范。
但是……
那个“鬱”字和“龜”字,因为笔画实在太多,再加上写得急,离远了看,那就是黑乎乎的两大坨墨疙瘩。像是什么呢?就像是两只被人一脚踩扁了的蟑螂,还在纸上拖出了长长的尸体痕迹。(憂鬱的烏龜)
别说认了,看着都让人觉得眼晕,心里发堵。
再看右边。
苏墨的那张纸上,那字写得简直是……惨不忍睹。
歪歪扭扭,有的笔画粗,有的笔画细,毫无美感可言,甚至可以说有点丑,就像是刚学会写字的三岁小孩用树枝在地上划拉出来的。
可是!
那“忧郁的乌龟”四个字,却是该死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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