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7060" ["articleid"]=> string(7) "636048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5章" ["content"]=> string(14980) "
“既然爱妃相邀,朕若是不进,岂不是显得不够男人?”
伴着这句略带调笑的话音,林休双脚稳稳落地。
不得不说,这尚书府的西厢房确实被李家收拾得不错。屋内地龙烧得正旺,暖意融融,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甜香,不腻人,倒是像极了江南雨后初绽的栀子花。
随着林休这一落地,那扇半开的窗户被他顺手带上,隔绝了外头深秋的寒意。
屋内的空间并不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种名为“暧昧”的氛围瞬间就浓稠了起来。
李妙真站在梳妆台旁,虽然刚才那一瞬的慌乱让她脸红心跳,但她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财神”。既然人已经请进来了,她反倒镇定了下来。
只是听到那句自然无比的“爱妃”,她那刚降温的耳垂又不可抑制地烫了一下。
“陛下言重了。”
李妙真微微欠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却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圣旨未下,礼部未封,这声‘爱妃’……民女受之有愧,也不合规矩。”
嘴上说着不合规矩,可她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里,分明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反而藏着几分被认可的窃喜。
“规矩?”
林休轻笑一声,此时他已经毫不客气地走到了圆桌旁。
“在大圣朝,朕就是规矩。”
李妙真此时正处于一种极度的窘迫中。刚才那句“进来坐坐”完全是脑子短路后的下意识反应,现在人真的进来了,还是这么一位掌控着生杀大权又俊美得不像话的皇帝,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为了明日的面圣,她刚才试了好几种妆面,这会儿正试到一半。底妆刚打好,显得皮肤白瓷般细腻,眉毛只描了黛色,唇脂还没来得及点,头发也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这种“半妆”的状态,少了白日里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财神”的凌厉,多了一份平日里绝不可能示人的温婉和柔弱。
林休大大方方地看着她。
并没有什么“阴阳脸”的滑稽感,反而因为少了平日那种厚重妆容的遮盖,这张脸显得格外真实。那种还没来得及修饰完全的素净,配上她那一身宽松的丝绸睡袍,在昏黄的烛光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和诱惑力。
“爱妃这副模样,倒是比传闻中还要顺眼些。”
林休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拉开椅子坐下,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却又没有那种让人不适的色欲,“不用这般紧张,朕又不吃人。”
李妙真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找回那个叱咤商海的自己。但心跳声大得连她自己都能听见。
两人大眼瞪小眼。
空气安静得有点粘稠。李妙真捏着衣角,脑子里疯狂转动着各种应对君王的礼仪和话术,但无论哪一种,好像都不适合现在这种“穿着睡衣见网友”的场面。
林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气氛太暧昧了。
这种粉红色的氛围让他这个只想搞钱然后回去睡觉的咸鱼感到了一丝压力。他今晚是来谈几个亿的大生意的,不是来演偶像剧的。
必须得打破这个僵局。
于是,林休看着李妙真那张涨红的俏脸,鬼使神差地、非常自然地冒出了一句:
“那个……今晚吃的啥?”
“……啊?”
李妙真愣住了。
她预想过皇帝会巨资,预想过皇帝会调情(毕竟刚才叫了爱妃),甚至预想过皇帝会直接扑上来(毕竟也是男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位先天大圆满的绝世强者,开口第一句是问伙食。
看着林休那一脸真诚关切的表情,李妙真紧绷的那根弦,“崩”的一声断了。
“噗嗤。”
她没忍住,掩嘴笑出了声。这一笑,眉眼弯弯,原本那股子僵硬的敬畏感瞬间烟消云散。
“回禀陛下,”李妙真眼底含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平日里的灵动,“尚书府厨子手艺尚可,民女用了些桂花糖藕和清粥。陛下若是饿了,民女这还有些私藏的点心。”
“那倒不必,朕就是随口一问。”
林休摆摆手,身体向后一靠,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瘫在椅子上,顺势把话题往正道上拐,“朕这人,务实。比起点心,朕更想看看能让王守仁愁得掉头发的东西。”
听到正事,李妙真神色一肃。
她转身走向内室的雕花木柜,那背影虽然依旧穿着睡袍,但气场已经变了。如果说刚才是个邻家羞涩少女,那么现在,那个运筹帷幄的“江南女财神”又回来了。
她捧出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箱子,放在林休面前的桌案上。
“陛下,这便是李家的诚意。”
箱盖打开,里面没有光芒万丈的珠宝,只有一本账册。封皮甚至有些发旧,显是被无数次翻阅摩挲过。
李妙真修长的手指按在账册上,直视着林休,目光灼灼:“家父让民女带话,李家不求权倾朝野,只求陛下庇佑。这嫁妆,便是投名状。”
林休挑了挑眉,伸手接过账册。
他其实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号称富可敌国,几百万两银子总是有的。
当他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原本漫不经心的手指顿住了。
“现银,五千万两。”
林休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保持着面无表情的高人风范,手指却下意识地加快了翻页的速度。
“黄金,八百万两。”
“粮草,两百万石(存各地暗仓)。”
“丝绸、药材、海货、地契……折银共计约三千万两。”
屋内很安静,只有林休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他合上账册,闭了闭眼。
林休在心里飞快地摁着计算器。
大圣朝的官方汇率,一两黄金兑换十两白银。八百万两黄金就是八千万两白银。加上现银五千万,再加上那些物资……
总计:一亿六千万两白银!
这是什么概念?
户部尚书钱多多为了几万两银子的修路款,能在大殿上哭得死去活来。大圣朝一年的国库税收,拼了老命也就五千多万两。
这一本破破烂烂的账册里,装着大圣朝整整三年的国税!
林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那是一种比突破先天境界还要直观的爽感。
有了这笔钱,什么医科大学?建十个!
什么扫黑巡视组的经费?给锦衣卫全员换最好的装备!
甚至连那个一直想修却没钱修的皇宫温泉池子,都能提上日程了!
这哪里是娶了个妃子?
这是娶了个“自动提款机”外加“超级金手指”啊!
“呼……”
林休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看向李妙真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之前那声“爱妃”还带着几分调侃,现在的眼神里,那是真真切切的“宠溺”——对待大金主的那种宠溺。
李妙真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可是嫌少?”
“少?”
林休差点被气笑,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逼近李妙真。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李妙真能看清他睫毛的长度,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
“爱妃啊,”林休的声音低沉,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和愉悦,“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箱子,把朕未来几十年的瞌睡都给买回来了。”
李妙真眨了眨眼,没太听懂“买瞌睡”是什么意思,但她听懂了皇帝很高兴。
“既如此,”林休直起身,恢复了那副慵懒随性的模样,手指轻轻敲了敲那本账册,“这钱,朕收了。人,朕也要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妙真那还没画完的半边眉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不过,这钱可不能送去户部”
“户部?那帮老头子,除了会哭穷,还会干什么?银子进了他们的手,就像肉包子打狗,填进去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李妙真愣住了,那一双总是闪烁着精明算计的桃花眼,此刻却透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那……陛下的意思是?”
“妙真啊,”林休换了个称呼,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像是村口的老大爷在教导刚进城的后生,“你觉得,钱是什么?”
“钱?”李妙真下意识地回答,“钱是货殖之本,是天下流通的血液,是……”
“错。”
林休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
“钱若是堆在库房里,那就是一堆沉甸甸的死物,跟这院子里的石头没区别。只有流动起来,它才是钱。而这一亿六千万两,若是直接填进国库那个无底洞,顶多也就是让大圣朝再苟延残喘几年。这叫杀鸡取卵,暴殄天物。”
李妙真被这番言论震得有些发懵。从未有人跟她说过,存钱是“暴殄天物”。
林休看着她茫然的样子,心里暗笑。看来是时候给这位古代商业天才,来一点小小的现代金融震撼了。毕竟,要把这些钱变成能够自我增值的“永动机”,还得靠眼前这个女人去干活,自己才能安心当个甩手掌柜。
“朕不打算拿走李家的钱。”林休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朕要用这笔钱,做一个‘庄’。”
“做庄?”李妙真更迷糊了。
“咱们合伙,开一家店。名字朕都想好了,就叫‘大圣皇家银行’。”
林休拿起桌上的茶杯,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大圈。
“你这一亿六千万两,不花,就放在那儿给全天下人看。这就叫‘准备金’,也就是底气。有了这个底气,朕要发行一种新的银票,咱们叫它‘龙票’。”
“可是陛下,如今朝廷的宝钞已经……”李妙真想说宝钞已经跟废纸差不多了,百姓根本不认。
“那是以前!”林休打断了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到极点的弧度,“以前那是空手套白狼,朝廷没钱硬印,百姓又不傻。但现在不一样,咱们有你在。任何人拿着龙票,随时随地能从这里兑出真金白银。有了这个信用,咱们就能印三倍、甚至四倍于这笔银子的龙票。”
李妙真瞳孔猛地一缩。
她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如果百姓真的相信龙票能兑现,那么市面上流通的钱,瞬间就能变成四五亿两!
“这……这就是陛下说的‘杠杆’?”她声音都有些颤抖。
“聪明。”林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接着画了第二圈,“有了这些流动的钱,咱们就能干大事。修路、开矿、疏通运河。这些工程以前是赔钱货,但若是设成收费站呢?若是把矿山的开采权变成股份卖给民间呢?”
林休越说越顺嘴,把后世那一套“用明天的钱办今天的事”的理论,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妙真你想想,路修好了,商队走得快,过路费就源源不断;运河通了,南北货运成本降低,物价平稳,百姓手里的钱就值钱了。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你李家趴在账本上睡大觉的那堆银子。”
李妙真感觉自己的脑盖骨被人掀开了,然后往里面灌了一壶烈酒,整个人晕乎乎的,却又兴奋得浑身战栗。
她看着侃侃而谈的林休,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传说中靠着运气捡漏的皇子,也不仅仅是武力通天的先天大圆满。
此刻的他,仿佛站在云端,俯瞰着整个帝国的经济脉络。他手里拿的不是刀剑,而是一张无形的大网,轻描淡写间,就将天下的财富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种气魄,这种格局……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陛下……”李妙真喃喃自语,眼中异彩连连,“此计若成,大圣朝的国力将翻上数倍不止。这不仅仅是生财之道,这是强国之策啊!”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商业天才,可跟眼前这位比起来,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低买高卖的勾当,简直就像是在泥坑里玩泥巴的小孩子。
林休看着她那崇拜的眼神,心里稍微有点发虚。
这哪是什么强国之策啊,朕纯粹就是不想听户部那帮人天天早朝哭穷。只要这个银行搞起来,以后钱生钱,国库充盈,朕就能名正言顺地睡到日上三竿,再也不用为了几两碎银子操心了。
但这大实话肯定不能说。
于是林休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幽幽说道:“朕也是没办法。这天下积弊已久,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朕不从这钱眼里找条活路,这大圣朝的江山,怕是撑不起朕想要的那份……安宁。”
这番话听在李妙真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陛下忍辱负重二十年,原来一直在思考这救世之策!他看似懒散不羁,实则胸怀天下,步步为营!
哪怕是面对这泼天的富贵,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挥霍,而是如何用它来造福万民。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陛下!”李妙真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带倒了身旁的烛台。
她顾不得去扶,双膝跪地,目光灼热得吓人:“李家愿倾全族之力,助陛下建成这‘皇家银行’!妙真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愿为陛下手中之剑,替陛下斩开这经济乱局!”
林休看着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李妙真,心里乐开了花。
妥了!
这就好比忽悠到了一个顶级职业经理人,还是自带启动资金的那种。
“那个,爱妃啊,地上凉,赶紧起来。”林休笑眯眯地伸手去扶她,心里盘算着:以后这就不是简单的后妃了,这是朕的摇钱树,得供着。
李妙真顺势起身,手掌接触到林休掌心的温度,脸颊微红,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一夜,对于大圣朝的户部尚书钱多多来说,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失眠夜。但对于整个大圣朝的历史来说,这是一个转折点。
因为一个只想偷懒的咸鱼皇帝,和一个被忽悠瘸了的商业女天才,在尚书府的西厢房里,敲定了一个即将收割天下的庞大计划。
而林休唯一的念头只有: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看账本了,明天一定要睡个回笼觉庆祝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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