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7054" ["articleid"]=> string(7) "636048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9章" ["content"]=> string(11475) "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安乐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一圈圈金色的光晕。

这宫里的日子,若是没了那些乌烟瘴气的勾心斗角,其实还真挺养人的。

静妃——如今该尊称一声静太妃了,正站在庭院那株名贵的“魏紫”牡丹前。她手里拿着把金丝楠木柄的小剪刀,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多余的枝叶。那一刀下去,“咔嚓”一声轻响,干脆利落,就像她昨晚清理后宫眼线的手法一样,不带半点泥水。

林休像只刚偷了腥的猫,背着手,迈着那六亲不认的步伐晃悠进了院子。

他并没有像个愣头青一样急着邀功,而是先走到石桌旁,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神里透着一股子“项目落地,只等验收”的从容。

上一世作为资深项目经理,林休很清楚一个道理:攻克客户——尤其是陆瑶这种外冷内热、事业心极强的“大客户”,光靠死缠烂打是没用的。你得给她痛点解决方案,得画饼,还得让这个饼看起来香得不行。

昨晚那所“医科大学”,就是他抛出的核心方案。而那个吻,不过是签约仪式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母妃,进度条拉满了。”

林休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陆瑶那丫头,现在估计满脑子都是怎么帮我把这学校建起来。这叫什么?这就叫‘需求对口’。只要这学校一开工,她这辈子都别想下朕这艘贼船。”

静妃手里的动作没停,只是微微侧过头,那双平日里温婉此时却透着精光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自家儿子一番。

“看来,你不仅修为到了先天,这揣摩人心的本事也见长啊。”

静妃放下剪刀,接过旁边宫女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凑近了林休一点。

鼻尖微微耸动。

“不过……”

静妃挑了挑眉,眼神犀利地在林休有些红肿的嘴唇上扫了一圈,语气悠悠的,“这‘签约仪式’是不是稍微激烈了点?怎么满嘴的一股子苦味儿?黄连?还是……那丫头给你下的‘定心药’?”

林休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僵。

这老太太,属狗鼻子的吗?

昨晚那个带着黄连味儿的吻,确实有点苦,但也确实有点……让人回味。

“咳,母妃您就别打趣儿臣了。”林休放下茶杯,老脸难得地红了一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然陆瑶那边点头了,咱们是不是该趁热打铁?要是直接下旨封后,按照她的性子,怕是会觉得咱们在逼她,反而容易起逆反心理。”

静妃赞许地点了点头。

“难得你没昏了头。这丫头脸皮薄,性子又倔。你要是现在一道圣旨昭告天下说立她为后,她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年不出来,或者干脆连夜跑回南疆去。对付这种有主见的姑娘,得用‘软刀子’。”

说着,静妃从袖口里掏出一卷早已拟好的明黄卷轴,随手扔到了林休面前。

“看看这个,合不合你的心意。”

林休展开一看。

上面并不是什么立后诏书,而是一份封官的旨意。

“兹命陆氏女瑶,医术通神,德行兼备,特封为‘皇家首席御医’,掌太医院教习之职。赐金牌令箭,许宫禁行走,无须通报……”

林休看完,眼睛亮了。

这招高啊。

不谈感情,谈工作。

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官方身份,让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天天往宫里跑。这就像是先把人招进公司当核心高管,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加上自己这个“董事长”的各种关怀,转正成“老板娘”那不是迟早的事吗?

“这就叫——温水煮青蛙。”

静妃重新拿起剪刀,修剪掉一片枯叶,“先给她个官身,让她名正言顺进宫。今儿来给你把个脉,明儿来跟你商量商量建学校的事儿。而且,有了这块金牌令箭,她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到时候这后宫里要是进了什么不该进的人,或者那个李家贵妃真的进门了……呵呵,正宫娘娘手里有令箭,这腰杆子才能硬得起来。”

林休对着母亲竖起了大拇指。

“母妃,您这哪里是太妃,您简直就是儿臣的战略顾问。服了,儿臣彻底服了。”

……

与此同时,城南,济世堂。

后堂的一间雅致卧房内,气氛有些凝重。

陆瑶正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嘴唇还有些红肿的自己,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晚那一幕,简直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强吻皇帝?还要盖章?

天哪,自己当时到底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瑶儿。”

一个沉稳却带着几分忧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陆瑶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开门:“爹。”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大圣朝杏林界的泰斗,陆家家主,陆行舟。

陆行舟看着自家闺女这副模样,尤其是看到那红肿的嘴唇,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昨晚皇帝微服私访的事,他自然是听说了。

“瑶儿啊……”

陆行舟走进屋,重重地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你跟爹说句实话。那位……那位陛下,是不是对你……”

“爹,您想说什么?”陆瑶低着头,给父亲倒了杯茶,声音有些发虚。

“爹是担心你啊!”

陆行舟拍了拍桌子,语重心长,“咱们陆家世代行医,虽然在民间有些薄名,但也只是平头百姓。那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虽然我朝祖制,后妃多选自民间,可历朝历代,又有几个能在那个位置上善终的?”

老人的眼中满是担忧。

他是真的怕。

怕自己的女儿成了权力的牺牲品,怕她在那个满是算计的地方受委屈。

“而且,那位新皇……听说是个先天大圆满的高手,行事乖张,喜怒无常。你这性子又倔,万一哪天惹恼了他……”

陆行舟越说越怕,甚至已经开始脑补女儿被打入冷宫凄惨度日的画面了。

陆瑶听着父亲的絮叨,心里的那份羞涩反而慢慢淡了下去。

她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心中一暖。

她知道,这是父亲在疼她。

“爹。”

陆瑶放下茶壶,蹲在父亲膝前,仰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您真的觉得,女儿是那种傻乎乎被人骗进去的小白兔吗?”

陆行舟愣了一下:“啊?”

陆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种笑意里,带着几分陆家女儿特有的聪慧与内秀。

“爹,您放心。女儿既然敢选这条路,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那位陛下……虽然看着懒散,但他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关于建大学、关于分级诊疗,那不是一个昏君能说出来的。他懂我,也懂这天下的疾苦。”

陆瑶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

“而且,您以为女儿真的就一点心眼都没有吗?”

她眨了眨眼,像只机灵的小狐狸:

“昨晚……咳,昨晚虽然是我冲动了点。但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如果他是个薄情寡义或者极重规矩的人,当时就会推开我,甚至治我的罪。但他没有。”

“还有静太妃。”

陆瑶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皇宫的方向,“五年前我去宫里找他的时候,虽然没见到他,但静妃娘娘让人给我送过点心。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明白人。只要有她在,女儿在后宫里,就吃不了亏。”

“这宫里虽然水深,但女儿的水性……也不差啊。”

陆行舟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女儿,有些恍惚。

他突然想起来,这丫头五年前就能带着一帮年轻大夫去南疆抗疫,把那边的一帮老顽固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是外柔内刚,心里那是有一本明账的。

“你这丫头……”

陆行舟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的担忧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爹还当你是那个只知道抱着医书啃的小丫头呢。看来,是爹老了,瞎操心。”

就在这时,前堂传来一阵喧哗。

“圣旨到——!”

父女俩对视一眼。

陆瑶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摆,对着父亲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爹,您的女儿,要去拿属于她的那把‘钥匙’了。”

……

片刻后,济世堂前堂。

小凳子宣读完那份封官的旨意,笑眯眯地将那块沉甸甸的金牌令箭递到了陆瑶手中。

“陆大人,接旨吧。”

陆行舟跪在一旁,听着“首席御医”、“宫禁行走”这些字眼,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没有直接封后,而是封官。

这是给了陆家天大的面子,也是给了陆瑶最大的自由。

这说明,皇家是真心实意在替陆瑶考虑,而不是把她当成一个生育工具或者政治摆设。

“看来……这位陛下,还是有点良心的。”老头子在心里默默给林休加了十分。

陆瑶双手接过令箭,感受着那金属的冰凉触感,心中却是滚烫的。

这不是枷锁。

这是承诺。

是那个男人,给她搭建梦想舞台的第一块砖。

“臣,陆瑶,领旨谢恩。”

她握紧了令箭,眼底的光芒比昨夜的星空还要璀璨。

“替我告诉陛下,大学的章程我今晚就拟好。图纸让工部去画。银子先欠着,叫他改日亲自来讨,我好问他——可曾想我。”

小凳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得嘞!这话奴才一定带到!陛下听了肯定高兴!”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江南道。

通往苏城的官道上,一匹快马正卷起漫天黄尘。

马背上的女人一身劲装,风尘仆仆,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正是兵部尚书夫人,柳青。

她已经狂奔了一天两夜,换了五匹马,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皮,但她一点都没觉得累。相反,她现在亢奋得像个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因为就在刚才,她在驿站里听到了消息——

江南首富李家,已经开始大规模盘点账目,甚至连北方的粮道线都在收缩。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李家那个传说中的“女财神”,已经嗅到了味道,并且做出了反应!

“好一个李三娘!”

柳青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再次加速。

“不愧是能把生意做到富可敌国的女人,这消息够灵敏!看来这趟差事,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她看着远方隐约可见的苏城城墙,嘴角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等着吧,陛下。”

“这份大礼,臣妇马上就给您带回来了!”

(本章完)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49060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