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7047" ["articleid"]=> string(7) "636048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20106) "

太和殿外的广场,风有些凉。

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刚才百官跪拜时的余温,但那股压得人灵魂都在颤抖的“天威”,已经散得干干净净。

刚刚下朝的内阁首辅张正源,感觉自己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的,有点不真实。

他走在最前头,旁边跟着次辅李东璧和兵部尚书王守仁。这三位平日里走路带风、跺跺脚朝廷都要抖三抖的大佬,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刚被人灌了一桶陈年老醋,又酸又涩,还带着点回不过神来的懵圈。

三人并肩走着,谁也没说话。

直到走过了金水桥,张正源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苦笑着打破了沉默:

“二位,咱们这位新陛下……藏得深啊。”

李东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还有点抖:“何止是深?这简直就是……深不见底!我就想不通了,既然有这等修为,这二十年,陛下他是怎么做到在静安阁里一声不吭的?”

王守仁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对文官的鄙视:“这就叫高人风范。若是像那李威一样,有一点本事就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那才是取死之道。”

提到李威,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那个倒霉的国舅爷,现在估计已经在天牢里怀疑人生了。

“行了,别猜了。”张正源摆了摆手,恢复了首辅的稳重,“不管怎么说,陛下神威盖世,这是社稷之福。咱们做臣子的,尽心辅佐便是。眼下先帝丧仪、新皇登基大典的后续,还有那个烂摊子一样的国库……”

说到“国库”两个字,张正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愁得眉毛都快打结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咱们这位陛下,那是大智若愚,是深不可测啊。只是……”

只是这也太懒了点吧!

哪有刚登基第一天,把烂摊子一扔就跑去睡觉的皇帝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三位阁老!三位大人留步!!”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这小太监看着眼生,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看起来有点虚,跑这几步路就喘得跟拉风箱似的。

“你是……”李东璧皱眉。

小太监连忙行礼,脸上堆着笑:“奴才小凳子,是……是伺候陛下起居的。”

三人顿时肃然起敬。

以前若是听到“伺候九皇子起居”,他们估计看都不看一眼。但现在,这可是伺候“神仙”的人!

“原来是邓公公。”张正源客气了一句,“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小凳子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首辅大人折煞奴才了,叫小凳子就行。那个……陛下请三位大人,还有大将军秦大人,去御书房叙话。”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这么快?

陛下不是说要去……补觉吗?

难道刚才那是借口?实际上陛下是回宫去筹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了?

想到这里,张正源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陛下虽然嘴上说要休息,其实心系社稷,片刻都不敢懈怠啊。”张正源感叹道,“咱们也得打起精神来,绝不能在陛下的一腔热血上泼冷水!”

李东璧和王守仁深以为然地点头。

三人整理了一下衣冠,怀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跟着小凳子往御书房走去。

……

御书房。

这里是历代皇帝处理政务的核心所在,也是整个皇宫最庄严肃穆的地方。

张正源三人一进门,就看到大将军秦破已经到了。

这位铁塔一样的汉子,此刻正笔直地站在书案旁,神情肃穆,宛如一尊门神,显然也是刚到不久。

“陛下呢?”张正源压低声音问。

秦破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往书房深处的软塌上一飘。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然后,刚刚建立起来的“勤政爱民”、“心系社稷”的滤镜,碎了一地。

只见那张铺着明黄锦缎、象征着皇权威严的软塌上,他们的皇帝陛下,此刻正毫无形象地瘫在那里。

那个姿势,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一滩没了骨头的泥,整个人陷在软垫里,一只脚还搭在塌边晃荡着。他手里拿着个红彤彤的灵果,正“咔嚓咔嚓”地啃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沾着点果汁。

听到门口的动静,林休连眼皮都没怎么抬,只是把啃了一半的果子换了只手,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

“哟,都来了?随便坐,别客气。”

这语气,不像是皇帝召见大臣,倒像是村口大爷招呼邻居来家里嗑瓜子。

御书房里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张正源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先天大圆满”、“这是神仙”、“神仙都有怪癖”,这才强行压下了想要上去劝谏陛下注意仪态的冲动。

“臣等,参见陛下。”

四人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免了免了,都说了别整这些虚的,看着累。”

林休终于把那个灵果啃完了,随手一抛,果核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咚”的一声落进了墙角的废纸篓里。

他意犹未尽地擦了擦手,然后在软塌上稍微挪动了一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依然是瘫着。

“叫你们来,也没别的事。”

林休打了个哈欠,切入正题的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我就想问问,咱们这大圣朝,现在最缺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御书房的气氛顿时一变。

这是一个大问题。

也是一个考题。

张正源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看了一眼依然瘫在那里的林休,心中暗道:果然,陛下之前的慵懒都是表象,这是在考校我们对国情的掌握程度啊!

“回陛下。”

张正源上前一步,声音沉痛:

“我大圣朝,如今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内忧外患,已到了悬崖边上。”

“最缺的,乃是钱粮。”

林休挑了挑眉:“展开说说。”

张正源苦笑一声,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

“先帝皇帝在位时,雄才大略,六次远征漠北,虽然打得异族闻风丧胆,换来了北境三十年的安宁,但……那是拿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国库的家底,在那时候就基本打空了。”

张正源顿了一下,看了看林休的脸色,见并没有什么不悦,才继续大着胆子说道:

“先帝爷好大喜功,修皇陵、建行宫,又维持着庞大的边军开支。这几年虽然风调雨顺,但赋税收上来,还没在户部捂热乎,就得填进各个窟窿里。”

“说句大不敬的话,现在的户部国库,那是老鼠进去了,都得含着眼泪空手出来。”

李东璧在一旁补充道:“陛下,下个月的京官俸禄,还有北境边军的秋饷,到现在还没着落呢。户部尚书这几天都装病不敢上朝了,说是怕被秦将军堵在门口打。”

站在一旁的秦破冷哼一声:“他要是再不给钱,我就真去拆了他家大门卖铁换军饷!”

“行了行了。”

林休摆了摆手,制止了这场即将爆发的文武互喷。

他听明白了。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没钱。

甚至还要加上两个字:穷逼。

作为一个皇帝,开局就是一个负资产的烂摊子,这换成一般穿越者,估计得头悬梁锥刺股,搞改革、抓贪官、开海贸、烧玻璃、造香皂……忙得脚不沾地才能把这口气续上来。

但林休是谁?

他是为了“睡个好觉”才当皇帝的人。

让他去搞那些?累不累啊?

“没钱啊……”林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突然,他眼睛一亮,问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问题:

“既然国库没钱,那咱们这地界,谁最有钱?”

这个问题把张正源问懵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回答:“若论私财,自然是江南首富,李万三。此人把持着江南的丝绸、茶叶和盐引生意,富可敌国。坊间有传言,说国库里的银子,还没他家地窖里的零头多。”

听到“李万三”这个名字,林休嚼梨的动作停住了。

他那双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那种亮,不是先天高手的神光,而是一种……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狐狸,或者是看见了肥羊的狼。

林休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抄家?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太累,不仅要派兵,还要清点,关键是容易留下暴君的名声。他只想摸鱼,不想以后天天被人骂暴君,搞得没人敢做生意,那国家的税收不就更完了?

借钱?

那是孙子才干的事。堂堂皇帝,找商人借钱,丢不起那个人。

那怎么办?

林休的脑回路,在这个瞬间,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弯道。

他有先天大圆满的修为,活个两百岁不成问题,这是硬实力;他是皇帝,九五之尊,这是软实力。

这种满级配置,为什么要还要像上一世那样苦哈哈地去“开源节流”、去“996”地治理国家?

直接走捷径不好吗?

林休突然坐直了身子,把手里的半个梨往桌上一拍,一脸诚恳、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正源:

“首辅啊,朕问你个事。”

张正源被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陛下请讲。”

“这李万三家里……有姑娘吗?”

“啊?”

张正源愣住了。

秦破愣住了。

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林休紧接着抛出了一连串堪称灵魂拷问的追问:

“芳龄几何?长得漂亮不?能不能朕去联个姻,把她娶进宫?你想啊,要是成了,这李万三不就成国丈了吗?老丈人看女婿没钱花,给填点窟窿,那是天经地义吧?这帝国的财神爷不就有了吗?”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御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正源张大了嘴巴,那表情就像是吞下了一整颗生鸡蛋,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活了快七十岁,伺候过三代帝王。

见过勤政的,见过荒淫的,见过残暴的。

但他唯独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是皇帝该说的话吗?

这是要卖身救国吗?!

“咳……咳咳咳!”

大将军秦破剧烈地咳嗽起来,以此来掩饰自己疯狂抽搐的嘴角。他看着这位新皇,眼神里竟然多了一丝古怪的敬佩。

能把“吃软饭”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如此理直气壮,这也是一种境界啊!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一声痛心疾首的哀嚎打破了沉默。

次辅李东璧,平日里最讲究养气功夫的老臣,此刻脸都绿了。他猛地跨前一步,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唾沫星子横飞:

“陛下乃万金之躯,天潢贵胄!那李万三虽富,终究是商贾贱籍!士农工商,商为最末!陛下若纳商贾之女为妃,甚至……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有辱皇室尊严啊!史书工笔,该如何记载?!”

李东璧气得浑身发颤,就差没直接说“你这是在丢祖宗的人”了。

张正源也回过神来,虽然他觉得这法子确实……解渴,但毕竟太惊世骇俗了。

他拱了拱手,斟酌着语气说道:

“陛下,次辅大人言之有理。朝廷缺钱,咱们可以想别的法子,加税也好,削减开支也罢,这联姻之事……确实有失体统。若是传出去,恐遭天下士子耻笑。”

林休听着这些反对意见,也不生气。

他重新瘫回了软塌上,撇了撇嘴。

体统?尊严?

能当饭吃吗?能发军饷吗?能让他安安稳稳地睡大觉吗?

上一世他累死累活,这一世好不容易当了皇帝,还要为了面子受穷?

就在林休准备用自己的“歪理邪说”给这帮老古董洗洗脑的时候。

一直站在角落里,像个隐形人一样的兵部尚书王守仁,突然开口了。

“陛下。”

王守仁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王守仁面无表情,仿佛在汇报军情一般,淡淡地说道:

“李万三,确实有一个女儿。”

李东璧立刻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跟着添乱。

但王守仁没理会,继续说道:

“此女名唤李三娘。不过……情况有些特殊。”

林休来了兴致:“怎么个特殊法?长得丑?还是缺胳膊少腿?”

王守仁摇了摇头:“都不是。李三娘容貌端庄,虽非绝色,但也算得上清秀。特殊之处在于……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了。”

“三十岁?!”

李东璧惊呼一声,随即像是松了一大口气。

在這個时代,女子十五及笄,十八不嫁便是老姑娘了。三十岁?那简直是老妖怪级别的“剩斗士”了!

陛下才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

李东璧觉得这事儿稳了,陛下肯定会知难而退。

然而。

他没看到,听到“三十岁”这三个字的时候,林休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光芒比刚才听到“李万三最有钱”时还要亮!

林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

三十岁?

好啊!太好了!

要是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整天情情爱爱、哭哭啼啼的,他还得费心思去哄,去陪着玩,那不是耽误他睡觉吗?

三十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成熟!意味着稳重!

王守仁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同天籁之音,精准地击中了林休的心巴。

“这李三娘之所以至今未嫁,并非嫁不出去,而是她眼界极高。此女不爱红妆,不通琴棋书画,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商业鬼才。”

“李万三那庞大的商业帝国,这十年间,其实大半都是这位李三娘在打理。她在商界的威望,比她爹还高,人称‘江南女财神’。”

商业鬼才?

事业型女强人?

林休激动得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妃子?这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完美“打工人”啊!

你想啊,把她娶进来,不仅带来了巨额的嫁妆填补国库,更是引进了一个顶级的职业经理人!

以后国库空虚?找她!

户部账目算不清?找她!

甚至那些烦人的经济类奏折……只要操作得当,是不是也能让她顺手给批了?

而他林休,只需要负责在大方向上点个头,然后在后宫里安心地当他的咸鱼,岂不美哉?

这不仅是软饭,这是硬通货啊!

这不仅仅是为了钱。林休那慵懒的大脑里,难得地转动了一下政治的齿轮。

李万三太有钱了,有钱到如果不加以控制,早晚会成为朝廷的隐患。

抄家是下策。

联姻,才是上上策。

把李家的核心继承人娶进宫,就等于把李家的商业帝国和平演变为了“国有资产”。这是兵不血刃的阳谋!

既解决了钱的问题,又解决了政治隐患,还能找个人帮自己干活。

一石三鸟!

“好!好极了!”

林休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脆响,把李东璧吓了一哆嗦。

他直接无视了李东璧那张比苦瓜还绿的脸,看向王守仁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三十岁怎么了?”

林休站起身,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啊呸,赛祖宗。这李三娘比朕大五岁,那就是又抱金砖又赛……咳咳,那就是天作之合!”

“朕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绣花的花瓶,朕需要的,是一个懂经济、能帮朕分忧的人才!”

李东璧还要再劝:“陛下,可是祖制……”

“祖制规定了不能娶三十岁的女人吗?”林休反问。

“这……倒也没有,只是……”

“没有就行!”

林休大手一挥,展现出了皇帝的独断专行。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议!”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大将军秦破,忽然抱拳,声如洪钟:

“陛下英明!”

张正源和李东璧都惊愕地看着秦破。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跟着叛变了?

秦破面色严肃,沉声道:“如今边关告急,国库空虚。若是能通过联姻解此危局,那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比起千万将士的性命,区区一点‘体统’,算个屁!”

话糙理不糙。

秦破是实用主义者,只要能发军饷,别说娶商贾之女,就是娶个母夜叉,他也举双手赞成。

有了军方的支持,这事儿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张正源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毕竟,他也想不出比这来钱更快的法子了。

林休满意地点点头,对着王守仁吩咐道:

“王爱卿,这事儿既然是你提的,那就交给你去办。”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拟旨的时候客气点。别说什么‘纳妃’,那是强抢民女。要说是……朕仰慕李家小姐才华,特请其入宫,共商……咳咳,共商国是。”

“另外,告诉李万三,只要他女儿进宫,他那个‘皇商’的名头,朕给他坐实了!以后江南的生意,朝廷给他撑腰!”

这是给李家的定心丸,也是交换条件。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躬身领命:“臣,遵旨。”

……

一刻钟后。

张正源、李东璧、王守仁和秦破四人,走出了御书房。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四个人站在台阶上,依然觉得有些恍惚。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担心新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李东璧一脸的如丧考妣,嘴里还在念叨着“礼崩乐坏”、“有辱斯文”。

张正源则是满脸复杂,他既担心此举引来的非议,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盘算,若是李家的家产真的能充实国库,那困扰他多年的财政危机,岂不是迎刃而解?

只有秦破,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咧嘴一笑:

“老王,这事儿要是办成了,我替北境三十万弟兄谢谢你。”

王守仁看着渐渐关闭的御书房大门,目光深邃。

“谢我没用。”

他淡淡说道:

“要谢,就谢咱们这位陛下吧。”

“看来,这大圣朝的天,真的要变了。”

不仅有了一个先天大圆满的“神仙”皇帝,现在看来,搞不好马上还要迎来一位三十岁的“商贾皇妃”。

这搭配,怎么看怎么离谱。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在官场沉浮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心里竟然隐隐生出了一丝……期待?

而在御书房内。

解决了最大难题的林休,重新躺回了软塌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搞定。”

“钱有了,人也有了。”

“接下来,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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