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7045" ["articleid"]=> string(7) "636048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1章" ["content"]=> string(18422) "
日月圣朝,皇宫,静安阁。
这地方,不能说是冷宫,但也差不了多少。它只是皇宫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因为偏僻,平时根本没人来。
宫殿有些旧了,庭院里的杂草都快长到了台阶上。
一个穿着半旧青衣的身影,正陷在主殿里一张吱吱呀呀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随着摇椅的节奏,轻轻晃荡。
他叫林休,二十五岁,本朝的第九皇子。
一个在皇宫里近乎“透明”的皇子。
他那张脸,说实话,是顶级的俊美,五官挑不出半点毛病。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就是缺了那么点“存在感”。你就算跟他打个照面,一转眼可能就忘了这人长什么样。
他就像一杯白水,你知道他在这,但你永远不会第一个注意到他。
这,当然是林休故意的。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上一世,他是个“996”的项目经理,人称“加班畜生”,最后不负众望地在一次通宵赶方案后,成功猝死。
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刚出生的九皇子。
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签到系统。
经历了上一世的“卷”,林休这一世的人生目标极其明确——躺平,摸鱼。
而皇宫,是这个世界上最“卷”的地方。他的那些皇兄们,为了那个位子,斗得你死我活,就是最好的证明。
为了能安稳地躺平,他必须“透明”。
所以,这二十年来,他只做了三件事:
一,签到。 二,学习这个世界的杂学知识。 三,“透明”地修炼,把自己的修为卡在“行气境”不上不下。
这个境界,在普通人家已经算是高手,但在皇子堆里,只能算个“一般”,毫无威胁。
他的母亲,静妃,也是后宫里不争不抢的代表,一辈子老好人,同样没啥存在感。母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透明人”。
林休眯着眼,沐浴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一缕稀薄阳光中,整个人仿佛都快要和这满屋的尘埃融为一体了。
而今天,是他“上班”的最后一天。
“……第七千三百天,签到。”
林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几乎在念头落下的瞬间,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准时响起。
[叮!]
[恭喜宿主,完成“签到20年”最终任务!]
[奖励发放:先天境·大圆满!]
“轰隆——!”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洪流,瞬间从他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那不是真气,那是超越了真气,近乎于“道”的本源力量。
整个世界,在林休的感知中,一瞬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能“看”到,静安阁外,一只蝴蝶翅膀扇动的轨迹;他能“听”到,三里之外,巡逻禁军心跳的律动;他能“闻”到,皇宫深处,御花园里哪一朵牡丹花开得最盛。
武道境界,养气,行气,御气,先天。
而他,林休,一步登天,直接站在了“先天”之上的“大圆满”。
这是世人所知的武道之巅,一人可敌万军的定海神针。
力量在他体内奔涌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如同潮水般退去,尽数收敛于四肢百骸,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林休缓缓睁开眼。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他了。
在他的感知中,他就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太阳”,炽热、煌煌、不可直视。
然而,从外表看去,他依旧是那个俊美却毫无存在感的九皇子。
“返璞归真……么。”
林休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气息,别说“先天”了,连伪装的“行气境”都若有若无,看起来就跟个普通人没两样。
这简直是为“摸鱼”量身定做的特效。
林休舒服地叹了口气,重新在摇椅上躺平,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终于……”
“这破班,可算是上完了。”
他露出了二十年来最真挚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从今天起,天王老子也别想让我挪窝,我要睡到天荒地老!”
他刚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开始他“满级大佬”的第一次回笼觉。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压抑、仿佛能撕裂灵魂的钟鸣,毫无征兆地从皇城正中央爆发开来,瞬间传遍了整座京城!
“咚——!!!”
“咚——!!!”
丧钟!
而且是帝皇驾崩才会敲响的,最高等级的“长鸣丧钟”!
林休的眼皮猛地一跳,刚酝酿出来的睡意,瞬间被这该死的钟声搅得无影_踪。
他烦躁地睁开眼,一脸的起床气。
“谁啊?这么没公德心。”
话音刚落,静安阁那扇快要烂掉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噗通一声跪在林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九殿下!九殿下!出大事了!!”
“皇帝……皇帝……驾崩了!!”
林休从摇椅上缓缓坐直了身子。
先帝,林战。
日月圣朝的现任皇帝,一个以铁血手腕镇压八荒,延续了高祖皇帝盛世的政治强人。
今年已经八十岁高龄,但依旧精力充沛得像头蛮牛,牢牢把控着朝政。
这样的人,居然……“猝死”了?
林休的第一反应不是悲伤——他跟那个名义上的“父皇”总共也没见过三面——而是“麻烦”。
天大的麻烦。
先帝林战太强了,强到他一个人就是整个王朝的规矩。
这也导致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没有立太子。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那些正值壮年的儿子们,也就是林休的皇兄们,在长达几十年的残酷政治斗争中……
全“卷”死了。
你没听错,一个不剩。
有的被刺杀,有的被圈禁,有的沉迷酒色废了,有的为了争宠,冲到边疆结果被敌军砍了。
总之,先帝的成年皇子们,死得干干净净。
皇位继承,出现了断层。
先帝林战倒也生猛,七十七岁高龄,又“老来得子”,生下了第十皇子,林童。
今年,刚三岁。
先帝对这个幼子宠爱到了极点,时常带在身边处理政务,甚至放出过“有开国之姿”的传言。
满朝文武都默认,这三岁的林童,就是未来的新皇。
先帝大概也以为自己能活到九十岁、一百岁,能亲手把林童扶上马,送一程。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猝死”。
一个八十岁的强人死了,留下一个三岁的继承人,和一个没有发布任何“遗诏”的权力真空。
林休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下……要吵翻天了。”
……
太和殿。
皇宫的主殿,此刻却比冰窖还要压抑。
文武百官穿着丧服,跪满了大殿,气氛凝重到近乎爆炸。
先帝的灵柩还未入殓,但权力的争夺,已经摆在了台面上。
“呜呜呜……先帝!先帝您走得好惨啊!”
皇太后并非林童生母,此刻却抱着哇哇大哭的幼子,瘫坐在龙椅旁的凤座上,哭得梨花带雨;她要以哀泣之名,取垂帘之势。
“先帝猝然离世!林童是他最看重、最疼爱的血脉!”
皇太后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扫过满朝文武,声音尖利:
“先帝之意,天下皆知!国虽赖长君,但先帝之意不可违!”
“当立第十皇子林童为帝!由哀家……垂帘听政,辅佐新皇!”
“轰!”
这话一出,跪在最前面的几个老臣,身子猛地一震,脸色瞬间铁青。
左侧,内阁首辅,张正源。文官之首。
他身形清瘦,面带倦容,但双目炯炯有神。这位首辅已近古稀,却硬是靠着行气境巅峰的真气支撑,日日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
张首辅身后,是次辅李东璧,太医院出身,一身御气境修为深不可测,气息平和;再后,则是三辅王守仁,身兼兵部尚书,同样是御气境高手,眼神锐利如刀。
右侧,大将军,秦破。武官之首,镇国之柱。
这四人,是太宗皇帝亲手提拔、准备留给接替着的务实派栋梁,他们忠于的,是“日月圣朝”,是太宗皇帝的恩德,而不是某个后宫妇人!
先帝刚死,尸骨未寒,边境的敌国虎视眈眈。
在这个节骨眼上,立一个三岁的奶娃娃当皇帝?再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垂帘听政”?
这不等于明着告诉全天下——日月圣朝没人了,快来抢吧!
皇太后这就是赤裸裸的夺权!外戚专权,国之大祸!
“太后!”
内阁首辅张正源猛地抬头,老迈的身躯迸发出惊人的气势。
“先帝未留只字遗诏!此时立三岁幼主,是置江山社稷于火海!!”
“没错!”
大将军秦破“铿”地一声,拳头砸在冰冷的金砖上,声如洪钟。
“边关狼烟未熄,岂能以幼主示弱于天下!先帝血脉未绝,必须立一成年皇子!”
皇太后听到这话,非但不怒,反而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成年皇子?”
她的声音充满了讥讽,目光越过众人,望向皇宫最偏僻的那个角落。
“你们说的是谁?是那个躲在静安阁,只知道看书的‘透明人’林休吗?”
“他一个资质平平、毫无大志的书呆子,怎么当皇帝!他那点行气境的修为,在皇家里,简直就是个笑话!”
大殿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秦破和张正源等内阁大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无言以对。
皇太后说的,是事实。
先帝的子嗣中,除了三岁的林童,确实还剩下一个成年的。
就是那个二十五岁,毫无存在感,资质平平,只知道读书,修为卡在行气境再无寸进的第九皇子,林休。
一个公认的,毫无威胁,但也……毫无用处的人。
……
静安阁。
林休正被那一声声的丧钟吵得心烦意乱。
“吵死了,吵死了……”
就在他准备用先天大圆满的修为,把自己的听觉暂时屏蔽掉时,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响了。
[叮!国运支柱(先帝林战)崩塌!检测到皇位正统之争!]
[正在为宿主演算最佳“摸鱼”方案……]
[A方案(立三岁幼主林童):95%概率导致外戚专权,王朝内乱,边境失守。宿主将被迫卷入战火,“摸鱼”环境彻底破坏。]
[B方案(立宿主林休):1%概率(因宿主“资质平平”形象深入人心,无人支持)。]
林休看得直点头:“对对对,1%好,就选B……呃,不,就选A,让他们闹去,别来烦我。”
然而,系统显然有它自己的逻辑。
[系统判定:为保证宿主“摸鱼”环境(国家稳定),强行修正B方案!]
[主线任务(强制):登基称帝,镇压内耗。]
[任务奖励:绝对安静的睡眠环境。]
[失败惩罚:永久性失眠。]
林休脸上的慵懒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失败……惩罚……什么?”
[失败惩罚:永久性失眠。]
林休的瞳孔猛地收缩!
一股比“先天境·大圆满”还要恐怖的寒意,从他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永久……失眠?!
对于一个把“睡觉”当成人生最高追求,并且刚刚“退休”准备睡到天荒地老的人来说,这四个字,简直比“神魂俱灭”还要恶毒一万倍!
“你这是要我的命!!”
林休“腾”地一下,从摇椅上蹦了起来。
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地主动,如此地富有行动力!
他身上那件半旧的青衣,因为动作太猛,还带起了一阵灰尘。
“该死的!”
他连外袍都来不及披,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趿拉着鞋,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都写着“极度不爽”,朝着太和殿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为了能睡个好觉,这个皇帝,他当定了!
……
太和殿。
皇太后正享受着压制满朝文武的快感。
“怎么?张首辅?李次辅?王尚书?秦将军?你们都没话说了吗?”
“既然你们也承认林休就是个平庸的书呆子,那就……”
“咳……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忽然从大殿门口传来。
这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大殿中,却又无比清晰。
所有人,包括皇太后,都猛地一愣,齐齐转头看去。
只见大殿门口,那个高高的门槛处,一个穿着单薄里衣的俊美青年,正扶着门框,打着哈欠,眼角还带着没睡醒的泪花。
他那副尊容,完美印证了皇太后刚刚说的所有词汇——平庸,书呆子,毫无威胁。
林休。
他来了。
他环视了一下大殿,皱了皱眉。
“那个……你们能不能小点声?”
“吵到我睡觉了。”
全场石化。
皇太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刚刚才骂完“书呆子”,这个“书呆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另一边,大将军秦破和首辅张正源,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看到了彼此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救命稻草!
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己走来了!
他看起来是平庸!是书呆子!是修为一般!
但那又怎样!
他符合登基的所有条件:一,他是先帝血脉;二,他是个成年男性;三,他是除幼主外,唯一的“长”!
至于他“平庸”?
太好了!
一个“平庸”的傀儡皇帝,也比一个三岁幼主,和一个野心勃勃的太后外戚,要好控制一万倍!
立他!
这个念头,在秦破、张正源、李东璧、王守仁等一众务实派大臣脑中,只用了一刹那,就达成了共识。
“太后!”
大将军秦破,这个铁血的军人,猛地转身,不再理会皇太后,而是朝着林休,单膝跪地,铠甲发出了“铿锵”的巨响!
“九殿下在此!”
“他也是先帝血脉,更是成年皇子!”
“论序当立,当立九殿下!!”
这一跪,如同一道惊雷!
皇太后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内阁首辅张正源,也立刻转身,朝着林休,深深下拜!
“臣,附议!”
“先帝未留遗诏,当遵祖制,立长!”
“九殿下虽潜心读书,不问政事,但乃先帝长成之子!请九殿下登基,以安社稷!!”
文武两大领袖,率领内阁与军方,同时表态!
那些原本就忠于圣朝,只是苦于没有“合法”继承人选的务实派官员们,瞬间明白了!
“哗啦啦——”
如同潮水一般,大殿内超过七成的官员,齐刷刷地调转了方向,不再面对皇太后,而是朝着大门口的林休,黑压压地跪了下去!
“臣等,附议!请九殿下登基!”
“请九殿下登基,以安天下!!”
声浪排山倒海!
皇太后抱着三岁的林童,彻底傻眼了。
她那点外戚势力,在这股由整个文官武官集团汇聚成的“大势”面前,简直脆弱得像一张纸!
“你们!你们敢!”
她气得浑身发抖,“他一个书呆子……”
“太后!”张正源猛地回头,声音冰冷如铁,“这是国本!九殿下是先帝血脉,是此刻唯一的“长”!您是想违逆祖制,动摇国本吗!”
皇太后被这句话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怨毒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哥哥(国舅),却发现对方也悄悄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秦破那杀气腾腾的眼神。
大势已去。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林休,只是站在那里,又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慢吞吞地问:
“登基?”
“哦……行。”
他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传遍大殿:
“是不是我登基了,你们就能安静了?不敲那个破钟了?”
张正源一愣,随即狂喜:“是!陛下登基,天下归心,丧钟自停!”
“那赶紧办吧。”
林休迈过高高的门槛,一步一步,走上了丹陛。
他走得很慢,看起来懒洋洋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但他每走一步,跪在地上的官员们,心就安定一分。
林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当皇帝……好像是比永久性失眠,要好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他走到了目瞪口呆的皇太后面前,看也没看她,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前。
张正源颤抖着双手,捧起了早先准备好、但没用上的传国玉玺。
秦破则亲自取来了象征皇权的帝冠。
林休看了一眼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龙椅,叹了口气。
“快点,我困了。”
张正源和秦破对视一眼,不再犹豫,高高举起了帝冠和玉玺。
“请陛下,登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的声音,从太和殿传出,传遍了整座皇宫。
丧钟,应声而停。
林休,日月圣朝的新皇,在登基的第一时间,坐在龙椅上,闭上眼,在满朝文武的朝拜声中……
睡着了。
张正源:“……”
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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