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铁证。
然后，是那个被姜雄砸碎的酒瓶的另一部分。
王昆昊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滚落在花坛边的瓶颈部分，上面还连着瓶盖。
这是他特意让姜雄带出来的。
一个完整的酒瓶，在打斗中碎裂，一部分成了凶器，另一部分掉在旁边，这很合理。
接着，是打斗痕迹。
地上的草皮有被踩踏和翻滚的痕迹，花坛边缘有磕碰的划痕，这些都指向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最后，是目击证人。
王昆昊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百姓家常菜”饭店。
饭店的服务员，肯定记得是自己请姜雄吃的饭，也记得他们点了一瓶“老窖醇”。
而姜雄，最后就是提着一瓶“老窖醇”离开的。
人证，物证，凶器，动机……
所有的一切，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死死地指向了同一个人——姜雄。
而他王昆昊呢？
从头到尾，他只是一个“请客吃饭”的好心同学。
他和姜雄吃完饭，姜雄自己要去找郭培军“理论”，他一个“胆小”的少年，拦不住，也不敢跟着去，只能自己回家睡觉。
这个说辞，天衣无缝。
谁会怀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策划出如此缜密的杀人计划？
没有人会。
王昆昊的嘴角，在口罩的遮掩下，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目光最后在郭培军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停留了一秒。
前世，你和你的家人，把我送进监狱，害得我家破人亡。
这一世，就从你开始。
这只是一个利息。
接下来，是你的老婆，你的儿子，你的母亲……
还有姜家，还有王建仁……
所有害过我，害过我家人的，一个都跑不掉！
王昆昊收回目光，再也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之所以选在这里动手，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
就是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这片老旧的公园，连带着周围的几条小路，因为设施老化，根本没有安装任何监控摄像头。
这是他前世出狱后，踩点时就发现的秘密。
现在，这个秘密，成了他完美犯罪的最后一块拼图。
王昆昊仔细地清理了一下他来过的痕迹。
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从这个局里彻底抽身，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王昆昊压了压头上的帽檐，迈步离开。
像一个普通的夜跑者，慢悠悠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另一边。
姜雄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城市的深夜里疯狂地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知道不能停下来。
一停下来，郭培军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就会浮现在他眼前。
那温热粘稠的鲜血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手上。
他杀了人！
他竟然杀了人！
这个认知，像一把大锤，反复敲打着他的神经，让他几近崩溃。
他跑得肺都快炸了，喉咙里充满了血腥味，终于，他再也跑不动了，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吐出来的，全是晚上喝下去的酒和饭菜。
吐完之后，胃里火烧火燎，但脑子却清醒了一点。
回家？
不行！绝对不能回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衬衫上、裤子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根本没法解释。
一旦回家，被老婆女儿看到，一切都完了。
而且……警察肯定会找上门的！
一想到“警察”两个字，姜雄就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不能被抓到！
他要是被抓了，那他这辈子就完了！他的家庭，他的女儿，也全都完了！
跑！
必须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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