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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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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98) "灯室外，海风仍旧吼叫。
港镇比从前富裕多了。
因为那条危险的航道，被人们学会了绕开。
王都发现这条“天然屏障”难以驯服，于是干脆改走别的路线。
港镇靠着相对安稳的渔场和偶尔安全的商船，慢慢积累出一点钱。
但他们再也没有献祭过任何一个人。
我合上记录册，靠在窗边，看着礁石旁那团熟悉的影子。
我的头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
海怪抬头，平静地说：“你老了。”
“你一点都不会说话。”
我翻了个白眼，“照顾一下人类的自尊不行吗？”
“但你确实老了。”
他认真重复。
“我还是你见过最年轻的灯塔守望者。”
“也是我见过最长命的一个。”
我愣了一下。
仔细想想也对。
之前那些守望者，都只有几十年的寿命。
而我，在海怪的隔水膜和海底宝藏里的各种奇怪药物的帮助下，活得比预期久多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累吗？”
“很累。”
我诚实回答。
“想不想休息？”
“想。”
我走出灯室，手扶着栏杆，一步步往楼下走。
每一级台阶都带着潮湿的腥味，但也带着一种熟悉的安心。
到了塔门口，我坐在礁石上。
海浪拍在我的鞋边。
海怪伏在我面前，比任何时候都近。
他的眼睛里有潮汐的光。
“我明白你们人类的一个习俗。”
他忽然说。
“什么？”
“你们会把最重要的约定，说给月亮听。”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小时候，母亲牵着我，站在海边，对着一轮满月许愿：“希望阿澄这一辈子都顺顺当当。”
那时我以为月亮会听见。
后来我知道，是海会听见。
我抬头看向夜空。
一轮圆月静静挂在那里，像一盏远处的灯。
海怪低声说：“阿澄。”
“嗯？”
“你愿意，和我一起守海吗？”
他的声音一点也不浪漫。
甚至有点像某种严肃的工作合同。
“你死后，我会在深渊里留一束灯火。”
“你可以在那里继续听潮。”
“不用爬楼梯。”
我笑了出来。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我以为在人类的故事里，求婚总会提到一生一世。”
他认真说，“而你的一生和我的一世，长度太不一样。”
“所以我只说一起守海。”
这回答很像他。
谨慎，克制，又有点笨拙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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