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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862) "他壮着胆子走上前，伸手推了一下张三的肩膀。
“哗啦——”张三整个人，像一座被风化的沙雕，瞬间散成了一地灰白的粉末。
只剩下一套空荡荡的衣服，落在地上。
陈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
死了。
都死了。
他疯了一样冲向自己家。
一路上，他看到了更多的人。
李四婶还保持着喂鸡的姿势，王大爷还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
他们都和张三一样。
外表看着还是个人形，内里却早已被掏空，变成了干燥的粉尘。
轻轻一碰，就会碎。
陈安撞开自己家的院门。
爹娘也坐在堂屋里。
和外面的人一模一样。
陈安的眼泪涌了出来，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沙子。
他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恨村里人的愚昧？
恨爹娘的狠心？
还是恨那个从河里爬出来的……阿姐？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湿气。
是从阿姐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阿姐的房门虚掩着。
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从里面传来。
他咽了口唾沫，手抖得厉害，缓缓推开了门。
屋里没人。
只有地上，有一行湿漉漉的脚印。
那脚印很小，正是阿姐的尺寸。
它从门口开始，一路延伸到床边，然后消失了。
仿佛那个人，凭空蒸发在了床前。
陈安死死盯着那行脚印。
水迹未干，还带着河底的淤泥和腥气。
第2章水迹是新的。
这说明，她回来过。
甚至，她现在还在这里。
这个念头让陈安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他僵在门口，不敢再往前一步。
屋子里很暗，只有月光从窗户的破洞里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惨白的光斑。
滴答。
滴答。
水声还在继续。
不是从地上，而是从……上面。
陈安缓缓地，一点点地抬起头。
房梁上，空空如也。
并没有挂着一个湿淋淋的人。
他松了口气，随即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水声还在。
是从床上传来的。
他的目光移向阿姐那张小小的木床。
床上很整齐，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就像阿姐还在时一样。
只是，在枕头的位置，放着一件东西。
是阿姐最喜欢的那件红色的确良衬衫。
衣服是湿的。
水珠正顺着衣角，一颗一颗滴落在床板上。
发出“滴答”的声响。
她回来换过衣服？
不，不对。
这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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