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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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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96) "草。
“你恨我们吧？”
奶奶突然问，声音嘶哑。
雯瑾想了想：“曾经恨过，现在不了。”
“为什么？”
“因为恨太累了，”雯瑾说，“而且恨不会让面包发酵，不会让设计变美。”
奶奶停下脚步，看着她。
雯瑾第一次在奶奶眼中看到了除了责备、不耐烦、算计之外的东西——一种近乎敬畏的困惑，像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生物。
“你确实不一样了。”
奶奶最后说。
“我只是选择了不一样。”
雯瑾说。
离开前，雯瑾去了一趟后山。
那棵野核桃树还在，更高大了。
她捡起一颗掉落的青皮核桃，用石头砸开，指甲又被染成黄黑色。
她尝了一瓣新鲜的核桃仁，微涩，但回味甘甜。
回城的车上，雯瑾握着一小包用纸巾仔细包好的泥土——从老家田野里取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取，只是觉得需要。
回到城市的那天傍晚，她去了江边。
夕阳把江水染成金色，对岸的灯火渐次亮起。
她打开那包泥土，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把它撒入江水中。
泥土入水，迅速溶解，消失不见。
江水平静地流淌，带走泥土，带走时光，带走所有不必再背负的重量。
雯瑾站在江边，看着远去的江水。
她想起五岁时母亲离去的背影，十岁时父亲碾进泥土的烟蒂，十三岁时想跳下去的河流，二十七岁时掉落的书签，三十二岁时在雨夜走进的面包店……原来，人生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个螺旋。
你以为在重复，其实在上升。
每一次回到相似的情境，你都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
手机响起，是陈老师。
“雯雯，有个社区中心的改造项目在招标，我觉得很适合你。
你有兴趣吗？”
“有。”
雯瑾毫不犹豫地说。
社区中心项目在旧城区，是一栋六十年代的老建筑，原先是纺织厂的职工俱乐部，现在破败不堪。
政府想把它改造成一个多功能社区空间，但预算有限。
雯瑾去现场看了三次。
建筑确实老旧，墙皮剥落，管道锈蚀，采光很差。
但在第三次去时，她发现了一个细节：朝东的一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秋天时叶子会变红；后院有一棵巨大的老樟树，树冠如盖；建筑内部虽然破败，但层高很高，有老建筑特有的空间感。
她的设计方案大胆而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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