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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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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92) "室，永远割不完的猪草，发炎伤口上混着口水的草药……如果她的孩子也经历这些呢？
不，也许不会经历物质的匮乏，但精神的漠视呢？
李伟会是个好父亲吗？
她自己呢？
她会爱这个孩子吗？
还是仅仅因为“该生孩子了”？
第二天，她去了医院。
妇科门诊外排着长队，大部分是年轻女孩，有男朋友陪着，也有独自一人的。
雯雯坐在塑料椅子上，看着对面墙上的宣传画：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在笑。
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不是身体上的，是更深的地方。
“确定不要吗？”
女医生问，语气平淡。
雯雯点头。
“第几次怀孕？”
“第一次。”
“为什么不要？”
雯雯沉默了。
为什么？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成为一个好母亲？
因为她还没学会爱自己？
因为她害怕重复父母的错误？
这些理由在医生听来可能都很矫情。
最终她说：“还没准备好。”
手术很快，局部麻醉。
她能感觉到器械在体内的冰冷触感，但不疼。
结束后，护士递给她两片药和一杯温水：“观察半小时再走。”
雯雯坐在观察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身体里空了一块，但心里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是一种决绝的、近乎自毁的清醒。
她杀死了那个可能成为母亲的可能性，也杀死了那个一直顺从的、被安排的自己。
遇见林芳，是在一个下雨的深夜。
雯雯的自行车胎破了，手机没电，雨越下越大。
她推着车，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雨水混着泪水往下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为破胎的车？
为失去的孩子？
为这三十年如同提线木偶般的人生？
或许都是。
这时，她闻到了一股温暖的、甜丝丝的香气。
抬头，看见“芳心面包坊”还亮着灯。
橱窗里，金黄色的面包在暖光下像一个个小小的太阳。
鬼使神差地，她推门走了进去。
门铃叮咚。
林芳从操作间探出头，她四十多岁，系着干净的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
“需要点什么？
我们快打烊了。”
雯雯站在门口，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样子狼狈。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眼泪却流得更凶。
林芳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语气很自然，没有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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