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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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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28) "，但是……”“没有但是！”
奶奶把筷子拍在桌上，“学会计！
好找工作，坐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或者幼师，”爷爷说，“带小孩，适合女孩子。”
雯雯低下头，碗里的米饭变得难以下咽。
她知道争论没有用。
在这个家里，她的声音从来微不足道。
几天后，要填志愿表了。
雯雯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指颤抖。
她在“第一志愿”那一栏悬停了好久，钢笔的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
最终，她一笔一划，写下了“商务文秘”。
写完后，一滴眼泪掉下来，正好落在“秘”字上，墨迹氲开，像一朵黑色的、畸形的花。
毕业那天，全班合影。
雯雯站在最边上，摄影师喊“茄子”时，她努力想笑，但嘴角像挂了铅。
照片洗出来后，她看着照片里那个眼神空洞、笑容僵硬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
她拿起照片，慢慢地、仔细地把它撕成碎片。
碎片飘进垃圾桶时，她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地、有意识地破坏掉什么东西。
和李伟的婚姻，像是从一个牢笼走进了另一个牢笼，只是这个牢笼铺着地毯，装着防盗网。
相亲是奶奶安排的。
“李伟，在机械厂上班，正式工，父母早逝，没什么负担。
人老实，就是话少点。”
奶奶总结，“配你绰绰有余。”
见面在一家灯光昏暗的茶馆。
李伟确实话少，大部分时间在搓手。
他问雯雯：“你有什么爱好吗？”
雯雯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
这是真话，也是习惯。
“哦。”
李伟点点头，“我平时就看电视，打打游戏。”
三个月后，他们结婚了。
婚礼简单，父亲回来了，喝得大醉，拍着李伟的肩膀：“交给你了，好好管她。”
像交接一件物品。
新婚之夜，李伟很快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
雯雯躺在陌生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细微的裂纹。
她忽然想起母亲离开的那个夜晚，想起那个红格子行李箱。
她现在理解了母亲——那不是跟人跑了，那是逃跑。
从这个令人窒息的山村，从这些永远填不满的期待和指责中，逃跑了。
那么她自己呢？
她逃到了哪里？
不过是另一座围城。
日子像复印机里吐出的纸，一张张雷同。
李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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