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2264"
["articleid"]=>
string(7) "635964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2752) "饭这么硬！
存心硌掉我牙？”
“青菜炒得跟猪食一样！”
“地都没扫干净！
眼睛长哪里去了？”
责骂会持续整个晚上。
雯雯跪在堂屋的水泥地上擦地，奶奶就坐在椅子上骂，词汇之丰富，情绪之饱满，让年幼的雯雯在恐惧之余，竟隐隐生出一种扭曲的钦佩——原来人类的语言可以这样被使用。
最可怕的是农忙时节。
双抢时，天还没亮就要下田。
雯雯不够高，力气不够大，割稻子时总是落后。
奶奶会在田埂上骂：“没用的东西！
割得这么慢，中午别吃饭了！”
有一次，雯雯中暑了，头晕眼花，割稻时镰刀砍到了自己的小腿。
血一下子涌出来，混着泥水。
她吓傻了，站在原地。
奶奶冲过来，看了一眼伤口，居然先骂：“让你小心点！
医药费不要钱啊！”
然后扯了一把田边的止血草，嚼碎了糊在她伤口上。
草汁混着奶奶的口水，刺痛。
晚上，伤口发炎了，雯雯发烧。
奶奶用土法子给她刮痧，铜钱蘸着凉水，在后背刮出一道道紫红的淤痕。
“娇气！
一点小伤就发烧！”
奶奶边刮边骂。
雯雯趴在床上，咬着枕头不敢哭出声。
黑暗中，她摸到枕头下那个小小的银铃铛，轻轻地、轻轻地摇了一下。
叮铃。
像另一个世界的回音。
雯雯的成绩一直中等。
不是不聪明，是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
放学后的时间属于猪草、灶台和农田；晚上的时间属于作业，但经常做着做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老师对她不抱期望：“能毕业就行。”
初三那年，班主任发下来一本厚厚的《职业高中专业介绍》。
雯雯第一次看到“室内设计”四个字，下面配着图片：明亮的房间，巨大的落地窗，柔软的沙发，阳光在地板上画出几何光影。
她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很久，手指轻轻抚过纸面，仿佛能触摸到那些光。
那天晚上，她鼓起毕生的勇气，在饭桌上说：“我想学室内设计。”
爷爷扒饭的动作停住了。
奶奶抬起眼皮：“什么？”
“室内设计，就是……设计房子的。”
“设计房子？”
爷爷嗤笑，“那是大学生学的！
你一个农村丫头，认几个字就不错了，还想设计房子？”
“学费贵吗？”
奶奶直击要害。
雯雯查过：“比普通专业贵一点"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49002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