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42254" ["articleid"]=> string(7) "635964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2章" ["content"]=> string(2656) "口唾沫,“就是欺负我们农民不懂!

雯雯,过来!”

他一把将躲在门后的雯雯拽到讲台前,“你们看,这孩子穿的什么?

她妈跟人跑了,她爸没出息,我们两个老骨头能把她养大就不错了!

还交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全班同学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雯雯身上。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开了口、用黑线粗糙缝补过的布鞋,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羞耻”。

那天之后,雯雯在学校的日子变了。

王老师不再点她回答问题,发作业本时会快速掠过她,像她不存在。

同学们起初还好奇地围着她问“你妈妈真的跟人跑了吗”,后来也渐渐失去了兴趣,毕竟,一个总是低着头、衣服破旧、身上偶尔有猪草味的女孩,实在没什么好玩的。

父亲在雯雯十岁那年春天离开了。

那天他罕见地起了个早,把自己不多的几件衣服塞进一个化肥袋子里。

奶奶在院子里骂:“没出息的东西!

老婆跑了,孩子也不要了!”

父亲没还嘴,蹲在院子里抽完最后一支烟,把烟蒂按在泥地里,碾了又碾。

他站起身,走到雯雯面前。

雯雯正在剁猪草,菜刀起起落落。

父亲站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二十块钱,塞进她围裙口袋。

“听爷爷奶奶的话。”

他说完,拎起化肥袋子走了。

雯雯继续剁猪草,一下,一下,直到那二十块钱被体温焐热。

她没抬头看父亲离开的背影,但她记住了那个被碾进泥土里的烟蒂,还有父亲身上那股永远散不去的、混合着劣质烟和汗水的味道。

爷爷奶奶的生活围绕着两件事:牌局和土地。

每天下午两点,爷爷会换上他那件领口发黄的的确良衬衫,奶奶会用沾了水的梳子把花白的头发捋得一丝不苟。

他们去村口老刘家的麻将馆,雷打不动。

雯雯放学后要先去田埂、河边割猪草,背篓装满了,压得她小小的身子往前倾。

回家后,放下背篓就开始做饭。

米要淘三遍,奶奶说的;菜要切得均匀,爷爷要求的。

如果那天牌局赢了,晚饭桌上会有难得的安静。

爷爷会多喝两口散装白酒,奶奶可能会把肥肉夹到自己碗里,把一点点瘦肉拨到雯雯碗边:“吃吧。”

但如果输了——这是常事——家就成了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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