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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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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88) "关于母亲最后的记忆，是五岁生日的第二天清晨。
前一天，她在院坝里从午后等到日头西斜，攥着奶奶早上给的、已经黏糊糊的两颗水果糖，等母亲承诺的“小蛋糕”。
黄昏时母亲回来了，空着手，眼圈通红。
她没看雯雯，径直进屋和父亲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碎碗的声音，父亲低吼“滚”，母亲压抑的哭泣。
深夜，雯雯被尿意憋醒，蹑手蹑脚穿过堂屋时，看见昏黄的灯泡下，母亲正往那个褪色的红格子行李箱里塞衣服。
动作很慢，像每件衣服都有千斤重。
母亲感觉到目光，转过头来。
那一刻，雯雯在母亲脸上看到了她从没见过的神情——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还有更深的东西，像要把什么活生生从自己身上撕掉。
母亲招了招手。
雯雯走过去，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
那个拥抱太用力，勒得她有点疼。
母亲身上有股淡淡的、快要散去的雪花膏香味。
“雯雯，”母亲的声音在颤抖，热气喷在她耳朵上，“妈妈对不起你。”
然后母亲松开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红绳系着的银铃铛，塞进她手心。
“这个给你。”
母亲说完，拉上行李箱拉链，再也没回头。
第二天雯雯醒来时，母亲已经不见了。
爷爷蹲在门槛上抽烟，烟味呛人。
奶奶在灶屋把锅碗摔得叮当响：“跟野男人跑了！
不要脸的东西！”
雯雯握着手心里的银铃铛，轻轻摇了一下，叮铃。
很轻的声音，像一声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告别。
母亲走后，父亲像被抽掉了魂。
他不再去镇上做零工，整天躺在床上，或蹲在院子里发呆。
家里更穷了，奶奶的骂声更频繁。
雯雯六岁开始学做饭，够不到灶台，就踩着一张小木凳。
第一次炒青菜时油溅起来，烫伤了手背，起了两个水泡。
奶奶看了一眼，丢过来一小块猪油：“抹抹就好了，别娇气。”
七岁，雯雯上学了。
开学要交五十块学杂费。
爷爷带着她去了学校，不是去交钱，而是直接闯进一年级教室。
他穿着沾满泥点的旧军裤，嗓门大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王老师！
你们这是乱收费！
我们贫下中农，哪来的五十块！”
年轻的王老师脸涨得通红：“这是教育局规定的……”“规定个屁！”
爷爷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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