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秦天，等着他的解释。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他提出这个要求，必然有他的理由。
秦天在母亲的怀抱里，没有挣扎。
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娘，我知道。”
他从韩素的怀中挣脱出来，直面父母的目光。
“正因为它强，我才要去。”
“我的神识，远超同阶，足以抵挡它的威压。”
他说话的语速不快，条理分明，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的枪法，追求的是极致的速度。它的身体庞大，动作必然不可能如我灵活。”
“我有自保之力。”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
“爹，你教过我，武道是杀人技，是在生死之间求一线生机。”
“我现在就站在那道门槛前，只差一步。”
“唯有这种真正的，能让我感受到死亡威胁的压迫，才有可能让我抓住那一丝突破的灵光。”
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韩素看着自己的儿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儿子分析得冷静而透彻。
他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对敌人也有着充分的预估。
这不是冲动，这是一个武者，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高风险，高回报的决策。
秦天走到母亲身前，伸出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他的小脸，依旧平静。
“娘，鸟巢里的雏鹰飞不高。”
“我想去看看，真正的天空。”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敲在了韩素与秦战的心上。
是啊。
雏鹰终要离巢，去搏击长空。
他们可以为他遮风挡雨，却不能替他飞翔。
韩素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后退一步，站到了秦战的身后。
她将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丈夫。
秦战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渴望，看到了自信，看到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那是一种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那是属于强者的火焰。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次次将自己置于死地，又一次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
不疯魔，不成活。
许久。
秦战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
他吐出一口浊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
一个字，重如山岳。
他转身，走向书房深处的墙壁，将手掌按在了一块不起眼的砖石上。
机关开启。
通往地底囚牢的入口，再次出现。
他没有回头。
“跟我来。”
秦天最后看了母亲一眼，对着她，深深一拜。
然后，他转身，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囚牢的前几层停留。
他们穿过关押着无数妖魔的通道，径直走向深处。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凶煞之气就越浓郁，那股暴虐的威压，让两旁囚笼里的妖魔都安静下来，瑟瑟发抖。
最终，他们在一条通道的尽头停下。
前方，是一扇比其他囚笼大门厚重数倍的玄铁巨门。
门上布满了繁复的符文，闪烁着幽光，将门后那股几乎要溢出的恐怖气息死死镇压。
秦战转过身，最后一次看着自己的儿子。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天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握住了腰间的火麟枪。
秦战明白了。
他不再多言，双手结印，体内的元气毫无保留地涌入大门。
轰隆——
沉重的玄铁大门发出震耳的轰鸣，那些流转的符文光芒大放。
大门，在秦天的面前，缓缓打开。
玄铁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轰”的一声隔绝了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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