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9528" ["articleid"]=> string(7) "635944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1章" ["content"]=> string(3926) "

他不会蠢到只选一条路逃跑。

蒋瓛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寸。

他一把抓住另一个校尉的衣领,将对方扯到自己面前。

“你!骑我的马!去北镇抚司衙门!传我的总旗令!”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南京内城外郭,十三座城门,即刻关闭!”

那校尉的脸“唰”地一下白。

“大人!关闭城门?天一亮,百官上朝,万民出入……没有圣旨,这是谋逆之罪啊!”

“谋逆?”蒋瓛的话音里面全是自嘲,

“让他跑出南京城,我们连谋逆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陛下会赏我们一个全尸?”

他凑到那校尉的耳边,气息冰冷。

“你现在去,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你若不去,我保证,天亮之前,你的老婆孩子就会在诏狱的大堂里,看着你的皮被一寸寸剥下来。”

那校尉的身体剧烈一颤,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被这句陈述击得粉碎。

他挣脱开蒋瓛的手,连滚带爬地冲出去,翻身上马,疯了一样向城北驰去。

两个足以震动京城的命令已经下达,但蒋瓛胸中的焦躁却有增无减。

封城,只是把狼困在了羊圈里。

但南京城这么大,要怎么把这头狼找出来?

他需要一个更精准的工具。

“你!”他指向最后一名亲信,“去诏狱,把所有见过朱熊鹰的狱卒、杂役,全部带到北镇抚司!让画师过来!我要他的画像!”

他补充了一句。

“告诉画师,画得像,赏银百两!画得不像,让他用自己的血当墨!”

“是!”

亲信转身欲走,蒋瓛又叫住他:“等等。”

他走到死去的狱卒身边,蹲下,从对方还在渗血的脖颈伤口旁,捡起那块凶器——碎瓦片。

瓦片的边缘,有一个天然形成的锋利尖角。

蒋瓛用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上面凝固的血迹有一种粗粝的触感。

在那种绝境之下,能找到这样的武器,还能如此冷静地一击毙命。

他要找的,根本不是一个走投无路的逃犯。

而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就在此时,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的尽头传来。

来人不是他的手下。

马蹄声在瓦窑门口骤停,一名宫里的小太监从马上滚下来,声音尖利刺耳。

“蒋……蒋大人!陛……陛下他……他老人家回宫了!”

蒋瓛握着瓦片的手,骤然收紧。

“陛下传旨……”小太监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命您……命您即刻带朱熊鹰……到……到奉天殿外候旨!”

他最后几个字喊得声嘶力竭。

“陛下要……亲……亲自审问!”

奉天殿。

亲自审问。

蒋瓛缓缓抬起头,看向小太监身后,那座在晨曦中现出巍峨轮廓的紫禁城。

皇帝回来了。

皇帝要见人。

而他的人,已经消失在这座即将被他亲手封锁的,巨大的牢笼里。

他跨上战马,手里死死攥着那枚带血的瓦片,一言不发,朝着皇宫的方向驰去。

他什么都带不了,只能带上他自己这条命。

马蹄踏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嗒”的单调声响,每一下都敲在他的神经上。

那种从第一次在蓝玉府邸见到朱熊鹰时就有的熟悉感,又开始在他脑中盘旋,像一团抓不住的雾。

午门到了。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禁卫,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晨光穿过高大的宫墙,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里满是拂晓时分的清冷。

当他的靴底,踏上那条通往奉天殿的汉白玉御道时,一股彻骨的冰凉顺着脚底直冲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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