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在周围玩家敬畏的目光中，捡起了那支修长的三八式步枪和几个弹夹，又飞快地跑了回来，双手奉上。
“爷爷，给！”
方振国接过步枪，手指如同抚摸情人般，在那冰冷的钢铁枪身上滑过。他没有急于瞄准，而是先做了一个让所有“现代玩家”都看不懂的动作。他拉开枪栓，对着天空看了一眼枪膛，又将枪口朝下，轻轻抖了抖，然后才重新推上枪栓，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咔哒”声。
“检查枪膛，防止有异物炸膛。这是新兵第一课。”他头也不回地对方博说了一句，像是在教导，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旁边那个年轻人看得目瞪口呆，他玩了那么多枪战游戏，看过无数军事视频，却从未见过如此复古又充满仪式感的操作。他忍不住小声嘀咕：“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土办法……”
方振国没理会他，只是对身边的人命令道：“你们几个，在这边，朝着城墙方向随便开几枪，动静搞大点，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啊？大爷，这不是暴露我们自己吗？”有人不解。
“就是要暴露！不把他们的头骗出来，我打什么？”方振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记住，打一枪就缩回来，别当傻子！”
几名玩家将信将疑地开始朝着城墙方向胡乱射击。果然，城墙上那几个最嚣张的机枪火力点立刻做出了回应，几道火舌喷吐而出，子弹“咻咻”地从他们头顶飞过，打得战壕边缘泥土飞溅。
就在所有人都被压得抬不起头的时候，方振国动了。
他如同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战壕的另一端，一个不起眼的拐角。这里有一个被炮弹炸出的缺口，正好可以作为临时的射击孔。
他没有立刻射击，而是将身体完全隐藏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只眼睛，静静地观察着。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缓，整个人仿佛与身后的泥土融为一体，彻底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枪声渐渐稀疏。城墙上的敌人似乎也觉得这边的威胁不大，火力开始变得懒散。
机会来了！
就在左侧城墙垛口后，一个戴着钢盔的脑袋探出来，似乎在观察情况。
那一瞬间，方振国动了。
没有多余的瞄准动作，仿佛是肌肉记忆的一部分。他猛地将枪管从缺口伸出，枪托抵肩，准星、缺口、目标三点一线，整个过程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他的食指，稳定而轻柔地向后扣下。
“砰！”
一声沉闷而不失清脆的枪响，在混乱的战场上并不起眼。
然而，三百米外的城墙上，那个刚刚探出头的“鬼子兵”身体猛地一震，头盔被打得冲天飞起，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下，消失在垛口之后。那个位置的机枪，瞬间哑火。
“我……我操！”旁边那个用潜望镜观察的年轻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结结巴巴地喊道，“中……中了！一枪爆头！三百米啊！”
战壕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方博更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知道爷爷年轻时是神枪手，但亲眼看到这如同电影特效般的一幕，那种震撼力是无与伦比的。
方振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他迅速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弹出，他的眼睛甚至没有离开瞄准镜，继续搜寻着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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