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真不错！”他由衷地赞叹道，“这小鬼子的罐头口粮，味道还真地道！这景区，把细节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了不起！做的挺真实！”
他喝了一口热茶，看着身边还在回味战斗的儿子和孙子，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建军啊，”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兴奋，“这地方真不错，以后得常来！我看这一下午也没事，要不……咱们再约一个？我听他们说，还有个什么‘攻城战’，一百多号人一起打的，那肯定比这个过瘾！”
当方博、方建军和方振国三人踏入那扇标注着攻克平安县城的厚重铁门时，迎接他们的并非炫目的光影特效，而是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气味——那是硝石、尘土和一种难以名状的铁锈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瞬间灌满了他们的鼻腔。
眼前的景象让方博这位资深游戏迷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正身处一条挖得歪歪扭扭、泥土潮湿的战壕之中。头顶是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的天空，远处炮声隆隆，每一次爆炸都让脚下的大地传来清晰可闻的战栗。身边，挤满了穿着破旧灰色军装、脸上涂着泥灰的“战友”，他们神情各异，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更多的是和方博一样，带着初来乍到的茫然与震撼。
方博身边一个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忍不住低声惊叹，他兴奋地摸着手中步枪冰冷粗糙的木质枪托，“这触感，这重量……绝了！比我玩过的所有VR游戏加起来都真实！”
方博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寻找爷爷的身影。
方振国就站在他旁边，却与周围所有人的反应都截然不同。
他没有东张西望，没有惊叹于技术的逼真。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只是微微眯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鼻翼翕动着，仿佛在品鉴一杯尘封多年的老酒。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或新奇，反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怀念。
“爷爷，您没事吧？这地方感觉……”方博有些担心，这环境对老年人来说冲击力太强了。
方振国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伸出干瘦但依旧有力的手，在粗糙的壕沟壁上摸了一下，捻了捻指尖的泥土，然后缓缓开口，声音沙啞而平静：“土是热的，有炮弹味儿。这仗，刚打过一轮。”
他的话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周围几个听见的年轻人瞬间安静下来。
“大爷，您懂这个？”那个年轻人好奇地凑过来，“您以前也玩军事模拟？”
方振国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他的目光越过战壕，望向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城池轮廓——平安县城。城墙上，黑洞洞的机枪射口如同恶魔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这片进攻阵地。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到令人牙酸的呼啸声由远及近，瞬间划破天际！
“卧槽！是炮弹！”一个玩家惊恐地大喊。
方博的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见”炮弹向自己飞来的声音。那种撕裂空气、仿佛死神镰刀挥过的啸叫，瞬间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趴下！抱头！”
一声雷霆般的断喝在他耳边炸响！
方博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倒，整个人狠狠地砸在战壕底部。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枚炮弹落在了距离他们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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