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9270" ["articleid"]=> string(7) "635941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4章" ["content"]=> string(7971) "

上京城的世家子弟,到了年纪都必须入国子监接受正统教导,这是先帝的圣命。

无论家族势力有多庞大,踏进国子监的大门,这里便没有了世子、郡主、公子、小姐。

一切以师长为尊,不得忤逆夫子。

夫子要打要罚,皆是尊崇圣命,无人敢阻拦。

由此,在国子监所有弟子眼中,夫子是比他们爹娘还可怕的存在。

见到夫子堪比耗子见着猫。

“你们几个还不回去上课,想集体受罚?”祭酒吹胡子瞪眼。

一个两个平日里闹心就算了,今日正好赶上萧相亲自视察,逮到他们聚众争执。

祭酒嘴里还愣着不动的便是施婳、周茵茵、陆燕昭几人。

施婳和陆燕昭气氛剑拔弩张,若非被打断,两人不知该如何收场。

祭酒一声吼,张怀钦和顾景明拉着陆燕昭开溜,周茵茵全无方才的趾高气昂,跟着杜婵娟乌龟缩壳似的怯懦回讲堂。

施婳只是课业垫底,不代表她胆子大到连祭酒都不放在眼里,况且还有萧相在场。

气怒被抛到九霄云外,她抱着小挎包怂怂往讲堂跑,在转身的一瞬,隐约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后背上。

“这一批弟子还有不到一年便能出师,所以相对不服管教,萧相勿怪。”祭酒训完弟子,又捧出笑脸替他们说情。

国子监里每日发生的大事,祭酒全都知悉,方才陪着萧相视察,弟子们之间的争执,萧相估计都听到了。

祭酒多言了两句,“士族子弟出师即可成婚,若是家中长辈相对着急,会提前定下亲事,这些下官无权干涉。”

任职多年,祭酒也是头一次遇见两家没议亲,孩子先胡闹的情况。

从周茵茵细数施婳为陆燕昭做过哪些事,萧容鄢便已在游廊拐角处驻足,后面的对话全都落入他耳。

“方才是怎么回事?”萧容鄢眼底清冷,手上执的那串白玉念珠敛进紫袍官服的袖中。

祭酒只当萧相视察,是在盘问不正之风产生的缘由,不敢有所隐瞒,将三日前发生的事一并交代出来。

萧容鄢越往下听,眸色越深沉。

“这文成侯府与吏部尚书府并未结亲,想来只是两个孩子之间闹着玩罢了,依今日的情形看,以后也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来。”

祭酒心始终向着弟子,又怕国子监遭受责罚,言语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毕竟祭酒猜想,萧相应该没有去管士族子弟嫁娶的闲心。

半晌没听到上方传来声响,祭酒抬眼望去,只见萧相面色冷凛,周身如雪花纷纷飘落,三尺内都被冰冻住。

*

施婳从后门悄悄溜回自己倒数第一排的老位子。

讲堂里早已坐满了人,岑夫子脸上盖着书,一把年纪要用叆叇才能看清书上的字。

刚一落座,身旁就传来两声,“咝咝~”

施婳在国子监里也有两个死党,坐她隔壁桌的皇后侄女薛灵珊,还有坐薛灵珊右手边的京兆尹之子翟子闻。

岑夫子眼神不好使,施婳经常在岑夫子的课上跟薛灵珊说悄悄话。

“施婳,你终于回学堂了!”薛灵珊小声激动。

施婳向陆燕昭示爱被拒,当众遭人嘲笑,有三日没来上学堂,很多人都以为她不敢再露面,连薛灵珊和翟子闻都这样以为,本打算等她心情好转再去施府看她,乍然见到她能不惊喜嘛?

从薛灵珊的语气,施婳得出方才她和翟子闻没在园中。

三年暗中恋慕,真心相待,结果换来陆燕昭从来没把她当回事,施婳有气当场没爆发,这会子越想越郁闷。

“我今日才发现陆燕昭是个混蛋,太可恶了!”

薛灵珊诧异她的变化,“三天前你不还向陆燕昭示爱?”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施婳脑子清醒后一下反应过来,这三年她故意制造与陆燕昭的偶遇,而陆燕昭从未拒绝过她的靠近,还无数次接受她的示好,才让她产生陆燕昭兴许也喜欢她的错觉。

周茵茵所谓陆燕昭不要被她捡走的东西,实际上是陆燕昭说她想要就送给她。

虽不是精心准备,那也是陆燕昭主动送的,不是她舔着脸抢着收。

“陆燕昭明明不喜欢我,却不排斥我的靠近,只是在享受被人追捧。”

“他知道有很多女子倾慕他,对谁他都一样,一边高傲面对女子的倾慕,一边在背地里嫌恶,根本不把这些倾慕他的女子放在眼里。”

“原来我被耍了。”施婳猛然意识到。

陆燕昭接受她的示好就是在钓着她!

“翟子闻好像之前告诉过你陆燕昭虚伪爱装,他不是真心对你,可你没听进去。”薛灵珊听见施婳这番认知,有些欣慰。

听到自己的名字,隔壁桌的翟子闻探探头,但是三个人一起交流太招眼,每次施婳和薛灵珊在讲堂里说完悄悄话,都是薛灵珊私下再告诉翟子闻。

“刚才在园子里,陆燕昭说我送给他的生辰礼物都是没用的东西,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全都给扔了。”想起这话,施婳后悔早膳吃太多,差点吐出来。

“这太过分了。”薛灵珊可是亲眼看到施婳学绣香囊,指头上扎出血洞,害怕被爹娘发现心疼。

施婳也想起,她去给陆燕昭求护身符,马车侧翻摔伤胳膊腿,她娘亲心疼到几天吃不好睡不好。

“好后悔啊!”

施婳万万没想到,她鼓起勇气向陆燕昭表明心意,最终结果竟是让她从未如此后悔喜欢过陆燕昭!

该死的,她还忽然想到,在中秋宴上她醉酒亲了陆燕昭!

她亲一只狗都好过亲了陆燕昭啊啊!!

心里正在抓狂,施婳忽然瞥见她和薛灵珊之间出现了一片衣角。

抬眼一望,对上一座“玉山”。

清冷如玉,身量修长,挺拔如山。

施婳一口气没吸上来,惊吓到从原位上站起来,一下又引来满讲堂的目光注视。

祭酒长长叹了一口气,才万般无奈瞪了施婳这个显眼包一眼,向身前的人请罪,“萧相,这……”

连祭酒都词穷了,找不到弟子课上行为无端,被来视察的左相大人当场逮住的解释方向。

若萧相回去后给国子监降罪,今日碰上施婳这样的“人才”,祭酒也算认栽服了。

“萧……萧相……”压迫感太强,施婳身体不由自主,脑子一片空白。

凝固的氛围没持续多久,萧容鄢目光平视远远高过施婳的头顶,眼帘微垂落在她身上,只在她面前稍作停留,便朝着讲座上去。

没说要如何惩罚她。

岑夫子拿起叆叇,看清来人,向萧容鄢行了个读书人的礼,退到一边。

祭酒背后一阵冷,一阵热的,跟着萧相来到讲座上。

萧容鄢一出现,整间讲堂都仿佛灌入了霜雪的气息,放在平常还有人东张西望,瞧清是萧相,所有人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座的士族子弟,都在自家父兄口中耳闻过,萧相年岁虽轻,却是旷世英才,不过二十五岁,已为官十载,在朝雷厉风行,深得陛下和太子的信任。

此刻他们面对萧相,大有满朝文武面对权相的威压。

“先帝圣命兴国子学,注重培养士族子弟的品行才能,陛下多年来亦十分重视后辈人才,本相奉皇命视察国子监,今日特意旁听,查验授课效果。”

萧容鄢阐明萧相来国子监的目的,既然踏进这间讲堂,说明这间便是被选中要旁听和查验的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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