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干嘛老往坏处想？”
廖花花不耐烦地皱眉，“这次二十个人一起进山，还有武装部带队，真出事也轮不到二哥。他猴精猴精的，跑得快着呢。”
她说得冠冕堂皇，语气笃定，好似二哥真不会出事一样。
廖家人“……”
廖母最疼小儿子，忍不住劝道：
“闺女啊，除蟒要的是力气，你大哥有，你二哥那身子骨瘦得跟竹竿似的，被蛇一缠，眨眼的工夫都没了。
这事，就听你爸的，女孩子家家的，别掺和。”
廖大嫂见气氛僵着，轻轻扯了扯廖大刚的袖子，示意他说句话。
其实，他们夫妻俩早在来堂屋前就商量好了——不管廖花花出于什么心思，大刚都得去。
廖大刚沉着脸，想起屋里熟睡的两个儿子，手一攥，低声而笃定：
“爸，我去。老二留下。”
“你不能去！我不许你去！”廖花花猛地抬头，眼圈发红，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的反应太激烈，把全家都吓了一跳。
她刚刚分明看到大嫂在扯大哥的袖子，心里一阵火，眼眶里雾气氤氲着，冲大嫂瞪去：
“大嫂，你少撺掇我大哥！我大哥要是出了事，这家就塌了！他活着，才能撑家，你才有好日子过！”
廖大嫂扯了扯唇角：“......”这需要她说？
廖二嫂却冷笑出声。
她总算明白这丫头什么意思——嫌弃她男人没用！
“廖花花，你胡说八道一个试试，我撕了你的嘴！”廖二嫂平时在廖轻松面前不敢放肆，可这回实在憋不住了。
这一晚上，廖花花就没消停过，一口一句“二哥去”，现在又说她男人“撑不起家”！
这是明晃晃的咒人！
眼看着几人又要扯头发，廖轻松啪地一拍桌子，低喝一声：
“有完没完！我还没死呢，就轮得到你们来做主了？”
屋里霎时静了。
他沉着脸扫了一圈，看向大刚：“你跟我去。老二留下。”
“爸——！大哥不能去啊！”廖花花的嗓音都破音了。
她哭得发抖，泪一颗颗掉。
廖轻松皱了皱眉，心里也不是不疼，但他太清楚，面对那种畜生，必须要有真力气的男人上阵。
理智占了上风，他拍板道：“就这么定了。散会，睡觉。”
*
夜色深沉，廖大刚夫妻回了屋，还能听见堂屋里传来廖花花的哭声和廖母的劝慰。
“你妹妹是不是吃错药了？”
廖大嫂轻哼一声，语气里全是气恼，“平时也没见她多亲你，这回倒好，宁可得罪二房，也要拦你去。不知道她又打的什么主意。”
廖大刚只是笨笨地笑，没多想，反倒低声说：“沈家媳妇那几个鸡蛋你藏好了，每天给那两个小子煮一个。”
说到这儿，他神色有点暗。
从小到大，他是长子，凡事都得让着弟妹，他认。
可现在连孩子都被区别对待，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晓得。”廖大嫂笑得温柔，靠在他肩上，轻声道起白天在沈家的见闻，从沈家媳妇的筒裙讲到堂屋的布置，越说越亮眼。
廖大刚听着，也跟着笑。
那是他媳妇来农场后第一次对谁露出真心的喜欢。
他伸手搂着她，声音低低的：“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廖大嫂眨了眨眼，轻轻在他肩上蹭了蹭，“你以后对我们母子俩好一点就行。”
*
这边温情满满，另一头的二房，就快要掀瓦了。
“瞧瞧你妹妹那副德行，还在哭！哭得跟你大哥真死了一样！”廖二嫂气得在床上“砰”地捶了一拳，翻身坐起。
“再哭一会儿，我就出去喊她，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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