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9207" ["articleid"]=> string(7) "635940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9章" ["content"]=> string(8415) "

院子里,叶依依满脸涨红,声嘶力竭地喊着!

双眼通红地瞪着院子里那只已经拔了毛的白鸡,整个人都在颤。

泪都快下来了。

叶依依心里一阵滴血——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养了半年能下蛋的老母鸡啊!

一只顶一张布票的宝贝啊!

就这么被沈家人给嚯嚯了!

沈轩不知陈家人何时进的院子,他背对着门口拔鸡毛,被那么一嗓子吼,直接吓了一大跳!

可他也不是吓大,很快面色平静地站了起来。

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不请自来的陈家人,淡声道:“请你们出去。”

“出什么去!”

叶依依冲上前,声音尖得能割破空气。

“那是我家的鸡!我认得出来!沈家——你们把我家的鸡给杀了!”

这会儿,陈天命也赶来了,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

他一大早就去山里找鸡,没见半根鸡毛,回来就看到这边杀鸡,心里早就有气。

可到底是个男人,不好亲自去闹,便拉着叶依依来看看。

谁知——那鸡羽毛就是他家野山鸡的!

周婆子也挤了进来,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那只鸡,颤巍巍地伸手去抢。

“啪——”

一盆水从天而降,泼了她满脸。

周婆子一懵,抹了一把脸,抬头一看,是覃七月。

“这是我买的鸡!”

覃七月声音清脆,挺着肚子,气势却半点不弱,“在胡说八道我家偷鸡——你们试试看,我立刻闹到公社去!”

她站得笔直,眼神冷亮,全然不似一般软弱媳妇。

周婆子一怔,气得发抖,抬袖子一擦脸,破口大骂:

“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泼老人水?你眼里还有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德!”

覃七月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光天化日之下,你敢骂孕妇,你眼里又有没有点良心?”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哗然。

“怎么又吵上了?”

“这两家还真是冤家!”

就在这时,沈母回来了。

她一身浅色上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手里还拎着收音机和笔记本。

见自家院子围满人,脸色一下沉了。

“让一让。”

她剥开人群,走到覃七月和孙子身边。

覃七月气还没顺,赶紧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沈母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

——才到农场第三天。

头一天,周婆子就指着她丈夫的鼻子骂;

第二天,泼了她儿子的洗脚水;

今天,居然闹上门来抢鸡?

真当沈家没人?

“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沈母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说这话时声音还透着温和,可那份压着怒气的冷意,却让周围人都愣了愣。

覃七月觉得不过瘾,气呼呼地补刀一句:

“给脸不要脸,仗着脸皮厚、长着三角眼,到处瞎咧咧!”

周婆子被噎得脸通红,一跺脚,冲着众人高喊:

“大家评评理!我家昨儿刚丢了三只鸡鸭,他们家今儿就杀鸡!那羽毛我一眼就认得——就是我家的鸡毛!”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确实像……那只野山鸡。”

“这两家又有过节,会不会真是沈家偷的?”

就在这时——“偷什么?”

一道清冽低沉的男声响起,压过了所有喧哗。

沈沐川从人群外走进来,眉目冷峻,肩头还搭着毛巾。

他目光扫过那只鸡,再看向陈天命,嘴角一勾,笑意冷淡。

“原来是这样啊。”

他眼神如刀:“刚才就看见你们俩在称胶屋前嘀嘀咕咕,匆匆忙忙地离开——原来是在商量着上门‘认鸡’?”

沈沐川脾气急,一上来就在挽袖口,那手臂的肌肉线条一露出来,整个人的气势都逼人。

周围的人群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叶依依泼辣惯了,见事情被戳破,反倒更气,扯着嗓子吼道:

“我不跟你说话!叫你哥出来!”

她知道斗嘴斗不过这叔嫂俩,就得找沈家能说话的。

沈志国和他们家有过节,不可信。

那个戴眼镜的,看着斯斯文文的,脾气好,能讲道理!

“你找我?”

一道低沉平稳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沈时年从后面走上前,身姿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父也紧随其后,和儿子们并肩站在一起。

沈母一下子就松了口气,家里的主心骨都回来了!

场面一下子就稳了。

不用问,他们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覃七月本想等沈时年回来,和他说出门买东西的事情,谁知道会这样吵上。

他肯定又要凶她!

覃七月咬着唇,硬着头皮低声道:

“沈哥,那野山鸡是我去小圩场买的,廖主任的大儿媳妇能替我作证。”

沈时年垂眸瞥了她一眼,镜片后的眸光深沉,情绪难辨。

这么多年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覃七月还是这么不听话!

覃七月心头一紧,直觉他在生气——可她又没做错什么,不过,此时不宜内耗,要一致对外。

她只乖乖站在他身边,不敢多说。

此时,有邻居上午刚好在晒场那边晒胶片,想起确实有这事,赶紧出声:

“我看到了!沈家媳妇是跟廖大媳妇一块去的,小拉车上确实有只鸡!”

“沈家媳妇给你什么好处?你替她说话!”

叶依依立刻打断,声如尖刃。

周婆子也跟着起劲,瞪着沈志国,咬牙切齿道:

“沈志国,我实在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人!

一个退伍军人,居然干起偷鸡摸狗的事!真是给党国丢脸!”

沈志国原本双手背在身后,这时才抬头,那一双饱经风霜的眼一冷,低声道:

“周婆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他语气不高,却有股让人心里发怵的威压。

“这鸡是我儿媳妇买的,不是偷的。”

沈时年抓起一把鸡毛,指尖一捻,声音不急不缓,“每家每户的鸡,腿上、翅根处都有刷油漆做记号。”

他说着,将鸡毛摊开在掌心。

“可这些——”

他抬眸,眼神淡淡扫过周婆子和叶依依,“干净得很,哪来的油漆?”

话音落下,四周瞬间安静。

众人低头一看,那堆鸡毛果然雪白,连根杂色都没有。

空气静了两秒。

叶依依婆媳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为了这三只鸡鸭,她们连觉都睡不好,饭也吃不香——

结果现在竟要被人一句“没油漆”糊弄过去?

“你胡说!”

叶依依扯着嗓子,眼眶通红,声音又尖又哑。

“这就是我家的鸡!你们一家子,有钱了不起啊?仗着当过兵、当过干部,就能欺负老百姓?”

沈沐川都被气笑了,抬手擦了擦嘴角,“穷乡僻壤,真出刁民。”

他嗓音冷冷的,带着几分讥意。

他原本以为覃七月够恶毒的,原来是他把她想得太坏了!

就在两边吵得僵持不下时,人群里有人高声喊:“廖主任来了!”

话音一落,众人立刻让开一条道。

只见廖轻松骑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后头还载着他的小闺女。

他原本是要带着闺女去小圩场买鸡蛋的。

谁知路过这边,远远看见沈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吵吵闹闹的。

叶依依像是看见救星似的,连忙跑上去。

噼里啪啦一通添油加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倒了个遍。

嘴里还不忘添几句——“那鸡我家孩子天天喂的,认得清清楚楚!”

廖轻松听完,皱了皱眉,还没开口。

沈沐川就冷笑一声,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最后淡淡补了一句:

“廖主任,要不您去问问您大儿媳妇?今天早上,她和我嫂子一道去小圩场。她能作证——这鸡,是我嫂子自己买的。”

——我嫂子?

廖花花整个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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