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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家父子就一路在叶依依嘈杂的叫骂声中,到达胶林口。
他们一出现,场面立刻静了几分。
和农场里那些晒得黝黑、说话粗声的男人不同,这父子三人神情冷峻,站得笔直,举手投足都透着股军人的劲。
衣服虽然旧,却干净得体,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不少女知青忍不住偷看他们,尤其是那两个年轻的兄弟。
昨天上工时就有人在传,说农场来了家退伍军人,还和陈家是老乡。
于是有人悄悄问叶依依:“叶姐,那几个人是你老乡?”
提起这个,叶依依的脸立刻拉下去。
想到沈家人害她家被下放的事,心里一阵恼火,忍不住当场添油加醋地说起旧事。
听的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叶依依家以前也参过军,是被沈家举报后才调来的。
等她抱怨完,有人又小声问:“叶姐,那戴眼镜的是沈家老大,还是老二?”
叶依依冷哼一声,随口道:“老大。”
旁边几个女知青对视一眼,立刻起了哄:“哎呀,雅婷喜欢这种类型呀!”
李雅婷脸一红。
她是场部李书记的女儿,模样出众,平时追她的人不少,但她眼光高,从没正眼看过谁。
这回竟然问起男人的事,难免引人打趣。
她皱眉辩解:“我就是随口问问。”可那点慌乱,全写在脸上。
其实她是听廖花花提过,说沈家的大儿子沈时年模样俊、脾气沉稳,心里起了点好奇。
今日一见,果然气质出众。
“还说不是呢,脸都红了!”笑声一片。
李雅婷耳根烧透,刚要反驳,叶依依冷不丁插了句:
“那个戴眼镜的,早就结婚生子了,儿子都能打酱油,跟过来的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李雅婷怔了怔,神情微变——她记得廖花花明明说,那人媳妇早跑了?
还没想明白,廖主任已经到了,简单介绍沈家一家人,就让老社员带着他们往分配的胶林走去。
*
中途休息的时候,不少人聚在叶依依身旁,七嘴八舌地打听她那两个“老乡兄弟”的情况。
听说沈家老大已经成了家,众人都不免叹气。
这时,有人忽然想起什么,狐疑地问:
“叶依依,你确定是老大娶的媳妇,不是老二?”
说话的人,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沈家媳妇推了廖老师,还亲口说自己是“沈家二媳妇”,这咋又变成“老大媳妇”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全都看向叶依依。
就指望她说不是!
毕竟,相比弟弟,哥哥更诱人。
确实,沈时年是沈家三个儿子中长得最俊的。
可大家并不知道,沈家有三个儿子。
就是广场军区不是很了解他们家的人都不会知道,他们家还有个老大。
叶依依被一圈目光盯着,眉头一拧,语气笃定:
“老大才会比弟弟先娶妻生子!”
“那戴眼镜的就是老大,我亲眼看见他给媳妇买东西——整整两大麻袋!那叫一个心疼媳妇!”
“两麻袋?”
“这得花老多钱啊!”
人群一阵惊叹。
有人跟着附和:“对,我也看见了,沈家老大提着那两袋子走在大路上。”
几个老婶子、大姑娘、小媳妇,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震惊和不平。
家里自个儿的男人,买块肥皂都得掂量半天,哪舍得这样大方?
沈时年为啥那么宠媳妇啊,众人难免想看看他媳妇长什么样。
于是,有人四下张望,“他媳妇是哪一个呀?”
叶依依撇嘴:
“别看了,不在这儿!”
“我听廖二嫂说她男人给她弄了个免下工的名额。”
“啥?免下工?”
众人齐齐瞪眼。
这可是农场,还以为自己是军官媳妇呢!
工分就是口粮,不出工就等断粮!
叶依依见火候差不多,嗓门又高了几分:
“你们没见过她那样儿,就不是个能下地干活的主!”
“动不动就‘疼我’‘爱我’的,说着话,还往她男人身上蹭。”
“啧,一看就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正经人!”
几位年轻小姑娘一听,面上都不好看了。
沈时年那人,她们刚都见过,干活一个顶仨,模样俊,脾气又好,退伍兵出身,说话斯斯文文的,又带股子正气。
放整个农场里,也是顶尖的对象。
偏偏——娶了个不下地、不出工的不正经女人!
嫁了人的媳妇们面面相觑,心头更不是滋味。
她们天天下地晒得黢黑,回家还得伺候男人孩子。
再瞧人家的媳妇,不让她下地,男人还宠着,到底图啥?
几个过来人老婶子,意味深长地说:
“他媳妇准是漂亮!”
叶依依冷冷扯了扯唇角,尽管她很不喜欢沈家人,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家媳妇确实很漂亮!
那女人长得很标致,皮肤白得发亮,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男人都带勾。
可要真论过日子,哪个正经媳妇不下地干活?
叶依依不屑道:“漂亮能当饭吃?天天在屋里打扮来打扮去,也不怕人笑话!”
“就是,农场里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有人接话,“可谁像她似的,天天在屋里猫着不干活?”
“就是,一大家子工分本就不多,还得养个闲人。”
“可惜喽,这么个好男人,被那样的女人拴死了。”
议论声一波接一波,酸话飞满天。
远处,沈沐川靠在树根边,正削着树枝。
他没抬头,却把那堆闲话听得一清二楚。
嘴角一挑,笑意里全是讽意。
这些人要是知道他哥把那“花瓶”宠到什么份上,怕是得气得直掉牙。
今早出门时,他亲眼看见——
他哥从包里拿出一双黑布鞋,鞋面上绣着金线牡丹,阳光一照,亮得扎眼。
那分明是覃七月喜欢的款式。
他哥一向节俭,可到了覃七月身上,就什么都舍得。
沈沐川抿直唇角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男人,心想,他哥准是被覃七月下了降头。
而,此时的沈时年,自动忽略那些女人们的碎嘴。
他在想,覃七月该喜欢那双鞋,也该不再生他扔草鞋的气了。
其实昨天中午登记回来,他就发现她鞋子磨脚,去黑市买菜时特意给她买的。
本来昨晚他就想给她,只是她一开口要钱,又把他气到了。
他一向情绪稳定,可在覃七月身上,总是容易失控!
*
覃七月还不知道,外头已经满场议论她懒。
她正穿着那双新布鞋,心情美美地带着孩子在农场里熟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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