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9029" ["articleid"]=> string(7) "6359405"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6285) "
一排人,整整齐齐,站得比大队早操还有纪律。
连气势都压了他家一头。
昨晚下工回来,他就注意到动静。
对面那间空了好几年的房子,竟然亮着灯。
他特地过去探了探,才发现——里面住的,竟然是沈家!
他当时心里就犯嘀咕。
当晚立刻去找大队长的儿子廖大刚打听。
对方说,沈家是“退伍安置”来的。
退伍?
呵。
父子三人一块退?
他才不信。
可真要论起底气,他也不敢真跟沈家硬碰。
“妈,够了!”他板着脸呵斥一声。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也纷纷出声劝道:“周婆子,算了吧,该上工了。”
昨天她当众大骂沈家的事,整个泥土房都传遍了,谁不知道这两家有旧怨。
偏偏又被分到一个农场,真是冤家路窄。
只是,陈家人先来了几年,早就扎了根。
周婆子一想起当年的事,火气又蹿上来。
指着沈志国,嗓门尖利:
“你这个没良心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沈父神色一冷,声音沉稳:
“我再说一遍,那事不是我干的。”
“哼——”
周婆子还要接着骂,陈天命的脸色已经铁青。
他心里也在打鼓——人家到底革职了没有,还不清楚,这娘俩就敢上去找茬。
陈天命一拍门框,怒声喝道:“还骂?不用上工了是不是!”
别看这周婆子在外头气势汹汹,其实最怕的还是她大儿子陈天命。
一听他冷着脸发话,立刻怂了,灰溜溜地收了声,端着空脸盆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门。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也渐渐散去,边走边压低嗓子议论:
“听说沈家是退伍安置过来的?”
“当年那事儿,跟他们家到底有没有关系啊?”
覃七月若无其事地抬眸,余光一瞥,沈父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
她还是第一次见沈父把脸色摆的这么明显!
覃七月回忆着剧情,书里对陈家描述极少,毕竟不是主线。
只是提过沈家和陈家有过结。
沈时年回屋换衣服,一家人也跟着进了屋。
沈父沉吟片刻,叹气道:“这事儿,也该让你们知道。”
原来,当年陈家人也在部队,后来被人举报是地主出身,被退回地方。
周家认定——是沈家动的手。
因为两家人也算是老乡。
“我们没干过的事,不怕他们。”
说完,沈父看向覃七月,眉眼间竟带了几分欣慰:“七月,这次你骂得好。”
覃七月突然被点名,还有点愣,反应过来,从不轻易夸人的沈父,竟然夸她。
那唇角三吨水泥都压不住,故作不在意似地,轻轻嗯了一声。
“.......”沈沐川,特么装!
*
沈家人去了场部办公室。
李书记戴着眼镜,挨个核对姓名、年龄、原籍等资料。
登记完,又让他们签了安置表,发了临时口粮票和一个月的副食凭证。
口粮票、油票、肥皂票一式三张,都是崭新的红纸。
沈父接过票据,连声道谢。
李书记又叮嘱道:
“今天先熟悉环境,明早八点到场部集合。”
“秋收正忙,分工先临时安排,口粮先按人口发,等正式上工后再按工分结算。”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国字脸、皮肤晒得黝黑的男人推门而入,穿着一身旧卡其布中山装,袖口卷起,脚上是一双胶鞋。
“老李,登记完了?”
“正好。”李书记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农场主任,廖轻松。今后分工、上工的事,都归他管。”
廖轻松看了眼沈志国,笑意有点挤出来的味道。
“哎呀,是老沈啊,听说你们安置到这边来,我还想着哪天去看看。”
语气客气,却透着点疏离。
毕竟算是一个战壕待过的,他当然认识沈志国。
只是没想到啊……竟也有“返乡安置”的一天。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一个场部主任能不知道?
尽管县里的公文上只有一行模糊的字:
“沈志国同志一家返乡安置,由勐双农场妥善安排生产生活。”
他和李书记当然清楚,这所谓“安置”就是“就地监管”的另一种说法。
但他们不会明说,也不会写进档案。
在“政治语言”和“实际执行”之间,他们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模糊态度——
这就是活路。
*
寒暄两句后,廖轻松拿着一副“官腔”说道:
“你们过来的正是时候,咱农场正缺劳力。秋收、修渠、割胶、砍柴、挑谷,哪样都要人手。”
顿了顿,他转头对一旁的小伙子吩咐道:
“另外——小杨,你等下去趟陈天命家,把场部那台上海牌收音机拿回办公室。”
“从明天起,沈志国的媳妇负责大队广播,每晚六点照稿播新闻。”
廖轻松这话一出,屋里几个人互看一眼。
其实——这是李书记的意思。
昨晚沈时年提着点礼去他家拜访,说母亲年纪大、身体不好,不适合干重活。
李书记是个明白人,第二天就特意叮嘱廖轻松:
“给沈志国媳妇安排个轻快点的活。”
廖轻松本想让沈母去村诊所帮人登记,可又听说她心脏不好,不宜受累,于是转念——“广播员”最合适。
沈母听完,温和地点了点头:“好的,我听从安排。”
到此。
沈家父子三人暗暗松了口气。
覃七月不用下地。
沈母也算轻工——每天傍晚先到农场听广播、抄稿,晚饭后六点到七点,用喇叭播上级新闻和队里的通知。
家里两个女人都安顿好了,剩下他们三个男的倒无所谓,什么苦没吃过。
*
只是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嗓音。
“——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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