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金额、账号，一一对应，清清楚楚。”
“你要质疑就去质疑银行系统。”
柳子昂被这几张纸糊了一脸，整个人像被雷劈中，僵在原地。
林逸轩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整个人像一条脱水的鱼，绝望地喘着气。
“我没有……我是真心爱小烟姐的……”
他哭着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那些钱……那些钱是她自愿给我的……是她说要支持我的艺术创作……”
“我是真心的……我真的爱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话。
就在这时。
他猛地站起身，趁着所有人还沉浸在震惊中的空当，转身就朝走廊尽头狂奔而去。
头也不回，像一条丧家犬，狼狈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凌晨五点。
窗外的天际线刚露出一丝鱼肚白，VIP病房里的监护仪发出有节奏的滴滴声。
柳如烟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麻醉的效力在这一刻终于褪去，她的意识从那片黑暗的深渊里缓缓浮上来。
眼皮很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睁开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白炽灯的光刺得她本能地眯起眼。
视野里是一片模糊的白色。
她的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下腹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嗯……”
柳如烟艰难地转动眼珠，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
然后。
她张开干裂的嘴唇，用一种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出了那个名字。
“逸轩……”
那声音里带着依赖，带着脆弱，带着手术后本能地想要寻找情感寄托的渴望。
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动物，第一时间想要扑进主人怀里撒娇。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坐在病床边，已经一夜未眠，眼眶通红的柳母，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那张因为过度疲惫和悲痛而苍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青筋暴起。
“啪——！”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巴掌声，在病房里炸响。
柳母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扇在了女儿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上。
那一巴掌打得极重。
柳如烟的脸瞬间偏向一边，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刚从麻醉中醒来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呆呆地捂着脸，眼神涣散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而愤怒的女人。
“妈……”
她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浓浓的不解和委屈。
“你……你打我？”
柳母死死盯着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怒火和深入骨髓的失望。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柳家的脸都丢光了！”
柳如烟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她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上。
不对……不对劲……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手臂因为麻醉后的无力而剧烈颤抖，输液管因为她的动作扯得生疼。
她的手本能地摸向自己的小腹。
那个曾经微微隆起，承载着她全部希望和幻想的地方。
可现在平坦一片。
空荡荡的。
柳如烟的呼吸停滞了。
“我的……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在发抖，手指死死扣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指甲几乎要扣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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