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8855" ["articleid"]=> string(7) "6359400"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6章" ["content"]=> string(6295) "

那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牌号在S市商圈里很有辨识度。

只一眼,人群中就有人认了出来。

那是顾辰的私人律师,张律师的车!

一瞬间,仿佛有人在滚烫的油锅里,狠狠泼进了一瓢冷水!

“是顾辰!他来了!”

“那个畜生真的来了!他还敢来!”

“快!围住他!妈的,别让他跑了!”

原本就处在亢奋临界点的记者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彻底疯了!

他们扛着沉重的摄像机和三脚架,如同发动冲锋的士兵,蜂拥而上,将那辆刚停稳的奥迪车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的闪光灯,在这一刻汇聚成了白色的海洋,那快门声密集得如同暴雨。

被柳子昂花钱雇来的那几个地痞流氓,更是得了指令,嗷嗷叫着冲在最前面,愤怒的围观群众也被这气氛煽动,跟着围了上来。

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隔着车窗,几乎要贴在玻璃上,嘴里用最恶毒的词汇,咒骂着车里那个尚未露面的男人。

车外,是足以将人瞬间撕成碎片的疯狂。

车内,却是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被凝固。

张律师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地攥着方向盘。

他的额头上,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地往外冒。

“顾……顾总……”

“我……我们真的要下去吗?”

“这……这他妈根本不是医院,这是龙潭虎穴啊!他们……他们会把我们生吞活剥的!”

然而。

顾辰姿态无比放松地靠着椅背,仿佛窗外那山呼海啸般的喧嚣与辱骂,不过是夏夜里恼人的蝉鸣,与他毫无关系。

在他膝盖上一部手机正亮着屏。

屏幕上正是星光娱乐的直播切片。

柳建国那张写满了悲痛与悔恨的老脸,占据了整个屏幕,他那滴算准了时机,恰到好处落下的老泪,正顺着脸上的深刻皱纹,缓缓滑落。

“……他的野心太大了!”

“他逼着如烟,把她名下,甚至把我名下的股份都转让给他!”

“如烟不肯……她还顾念着我们柳家……然后……然后他就……”

听到这里,顾辰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愤怒,没有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看着屏幕里那个还在卖力表演,企图一锤定音的老丈人,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冰冷到极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

“演得不错。”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欣赏演员演技般的玩味。

“可惜,剧本我看过,还是我写的。”

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上方,无声地弹出来一条短信预览。

是一个没有存名字,只有一串乱码的号码。

老板,刚刚收到消息,柳母陈芳名下的几个离岸信托账户,在半小时前开始有大额资金异动迹象,正在分批次转出。

发信人,是顾辰安插在柳氏集团财务部多年,如今已是财务总监的心腹,王明远。

呵。

鱼,开始慌了。

想要连夜转移资产,金蝉脱壳了么?

顾辰脸上的笑意更深,也更残忍。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弹奏一首死亡序曲。

盯紧。

别打草惊蛇,让他们转。

收网的时候,一分钱都不能少。

点击发送。

他将手机缓缓倒扣在膝盖上,不再去看屏幕上那些跳梁小丑拙劣的表演,那动作带着一种彻底的宣判。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深色的车窗,落在了外面那群状若疯魔的人群之中。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只有一种即将开始狩猎的,冰冷的兴奋。

他看到,柳子昂正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脸上带着一种嚣张又色厉内荏的表情。

他正对着身边几个一看就是他花钱雇来的地痞流氓,指着这辆奥迪车,大声地叫嚣着什么。

那副样子,既想拦车立威,又怕车真的撞过来。

可笑至极。

“张律师。”

顾辰淡淡地开口。

“啊?顾总,您……您吩咐!”

张律师像是被惊到的兔子,猛地回过神来,身体都绷直了。

“一会儿下车。”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

“如果有人冲撞你,推你,或者对你进行任何形式的人身攻击……”

顾辰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变得玩味起来。

“直接报警。”

“就说,你受到了人身威胁和非法拘禁。”

张律师彻底愣住了。

报警?

在这种全民激愤,舆论一边倒的关头报警?

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警察来了,面对这么多声泪俱下的“受害者家属”和“正义群众”,能向着谁?

这……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顾辰又补充了一句。

一句让他更加匪夷所思,甚至感到毛骨悚然的话。

“还有。”

“把我们车里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现在立刻拔下来。”

“收好。”

张律师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宕机了。

拔……拔掉内存卡?

为什么?

行车记录仪不是能清晰地记录下外面这群人的疯狂举动,作为他们寻衅滋事、暴力围堵的铁证吗?

为什么要主动销毁证据?

这不等于自断一臂吗?!

顾辰没有再解释。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领带,又轻轻抚平了袖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那姿态,不像即将走入一个被上百人围猎的战场。

更像是即将步入一场属于他自己的,加冕典礼。

他抬起眼,最后一次,扫过窗外那一张张亢奋、扭曲、自以为是正义化身的脸,眼神中充满了神祇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是时候了。”

他轻声说道。

“去看看他们为我搭的戏台。”

“够不够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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