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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到那道穿透屏风的视线,依旧固执地停留在她身上。

也能感觉到,那玉扳指转动时带来的、几不可闻的摩擦声里,所蕴含的、几乎要冲破束缚的渴望。

猎人以公务为名,将她置于眼前。

又以屏风为界,行窥看之实。

这场博弈,从未停止,只是换了一种更隐晦,也更令人窒息的方式。

屏风议事的余波尚未平息,新的物件便送到了听竹苑。

这次是一本书,封面是深蓝色的绢面,略显陈旧,上面是四个墨色大字——《孙子兵法》。

观墨捧着书,语气依旧恭敬:“二爷说,夫人平日若觉烦闷,可翻看此书,或可解颐。”

沈静檀接过那本兵书,入手微沉。

书页边缘已有磨损,显然被翻阅过多次。

她打开封面,映入眼帘的,是满页凌厉如刀锋的字迹。

墨色浓黑,笔势张扬,力透纸背,密密麻麻地填满了书页的空白处。

是裴砚的批注。

这些批注并非简单的释义,而是他阅读时的所思所想,对谋略的引申,对战例的剖析,甚至夹杂着一些看似与兵法无关、却透着他个人意志的断语。

字里行间,充斥着杀伐决断,机锋暗藏。

这不像是在送书解闷,更像是在将他思想最核心、最不加掩饰的一部分,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

让她看,让她懂,让她……进入他逻辑严密、却也冰冷坚硬的精神世界。

是一种另类的“标记”,比浮光锦更深入,比青玉小印更咄咄逼人。

沈静檀一页页翻过去,指尖抚过那些锐利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到他落笔时的沉吟与决绝。

他在用这种方式,让她了解真实的他,那个掌控着侯府和边境、心思深沉如海的靖安侯。

当她翻到其中一页,论述“虚实”之道的篇章时,目光在页脚一处空白顿住了。

那里,有一行与前面批注墨色略有不同、显得较新的小字。

字迹依旧是凌厉的,却似乎比旁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滞。

那四个字是——

“静水流深。”

沈静檀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这四个字上停顿。

静水……流深。

是在说兵法之道?还是在说……她?

暗示她表面的平静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度?还是告诫她,安于现状,不要试图掀起波澜?

又或者,这仅仅是他无意识间,将她的名字,与他所谙熟的兵法境界,联系在了一起?

这四个字,像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她试图维持平静的心绪里,漾开了一圈复杂的涟漪。

她沉默地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她缓缓合上书册。

“谢二爷。”她对观墨说道,语气平静无波。

观墨退下后,沈静檀拿着那本《孙子兵法》,走到内室。她打开那个存放着青玉小印的木匣,将这本厚重的、承载着裴砚凌厉思想的兵书,小心地放在了小印的旁边。

书与印,并排而列。

一个代表着他的精神领域,一个代表着他的权力印记。

如今,都被他主动地,送到了她的手中。

她接收到了他的信号。

以一种沉默的、不置可否的方式。

他试图用他的思想和意志浸染她,将她拉入他的世界,让她在他的逻辑体系内理解和适应他的存在。

这是一种更高级,也更危险的驯化。

沈静檀盖上木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猎人的网,已经不再满足于圈禁她的身体,开始试图捕捉她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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